時間緩慢流逝。
自那日和白清分别後,向梓瑜生活軌迹依舊,看上去毫無異樣,可她心底卻清楚,自己隐隐在期盼着白清回來。
雖然刻意不去注意日期,但潛意識裡,向梓瑜清晰的記得時間。
已經過去了十天了。
每當新的一天開始,向梓瑜的内心深處總是有着小小的期盼。
然而最後都是以失望收場。
她開始感到焦躁,有些坐立不安,甚至曾沖動的想直接去找白清——可這份沖動就在她剛拿起包的瞬間就被澆滅了。
她根本不知道白清在哪,要怎麼去找她?
向梓瑜試過感應,但不知為何,再也感應不到上次那種如入奇境的玄妙感,自然,也感應不到白清。
起伏不定的情緒多少影響到了向梓瑜的工作狀态,以至于這些天以來公司裡的衆人見到向梓瑜都是盡量縮小自己的存在感。
總監最近心情似乎很不好,全身籠罩着低氣壓,凡走過之地必留下滿地冰淩,還比以往更加嚴格要求他們,讓他們苦不堪言。于是衆人見到向梓瑜是能避則避,就怕不小心被台風尾掃到,慘遭毒手。
持續快一星期的低壓終于在某天消散了,原因無他——白清回來了。
午睡時,向梓瑜恍惚感覺到有人觸碰自己,處于淺眠中的她猛地驚醒過來,視野模模糊糊的看見一個人坐在她的床邊,吓得她整個人差點從床上彈了起來。
可坐起來看清了才發現,那是她牽挂着的人。
淺淺的笑意讓向梓瑜心神微動,忍不住伸手抱住了白清,将下巴輕輕擱在了她的肩上。透着涼意的嬌軀在懷,竟不可思議的撫平了她與日俱增的暴躁與不安。
“真晚。”睡意猶在,但向梓瑜依舊不忘責怪對方一句,隻是她沒發現自己的語氣裡藏了幾分委屈和撒嬌。
白清嘴角微僵,眉宇間掠過一絲無奈,她輕輕拍了拍向梓瑜的肩,“花了點時間。”
肩上的腦袋微微一動,似是點頭,“待着别動。”
白清還沒來得及回話,便聽到了向梓瑜的平穩呼吸聲。
睡得真快……
眸中泛起柔軟的溫和,白清放輕了動作将人平放在床上,蓋好被子,自己則坐在旁邊的椅子上,随手從身後的書櫃上取下了一本書,輕聲翻閱。
向梓瑜伴着書頁翻動的節奏聲再次醒了過來,眸光微一轉動,就看到了沐浴在陽光下的半透明身影。
那人逆着光,膝上擺着一本書,纖細的手指在紙質的書頁上滑動,長卷的睫毛投下了一小片陰影,卻遮不住那雙璨若星辰的眼眸的光芒,總是面無表情的清麗容顔此時也柔軟了許多。
歲月靜好,佳人如畫。
向梓瑜呆呆的出神,目光像是被黏住了一般完全移不開,且随着意識清明,她的視線變得愈加灼熱起來。
從額到鼻,再到微抿的唇瓣,再來是細長的脖頸,微露在外的鎖骨,又到白皙的手臂,最後是如牛奶般雪白的手指。
一點一點,仿佛在品嘗美味至極的食物,貪婪且一寸不漏。
啪!
突如其來的聲響喚醒了向梓瑜。
她不由得回過神,正好對上了那雙美麗卻飽含警惕的眼睛。
“看什麼?”猛地合上書,白清臉色有點黑,向梓瑜的眼神看得她渾身都覺得不對勁,這人真是一醒過來就耍流氓!她不知道這種眼神很像……嗯,視(哔——)嗎!
“沒什麼。”壓下心底那一點點荒唐的旖念,向梓瑜緩緩坐起身。
好一會兒,又扭頭凝視白清,雙眼漫着朦胧,“你真回來了?”
聞言,白清微挑了挑眉梢。她放下書,走到了床邊,輕輕掐住了向梓瑜嫩滑的臉頰,向外一扯,“疼嗎?”
疼痛讓向梓瑜的意識更加清醒了,她瞪了眼白清,拍掉了在自己臉上作怪的手,“你不疼你試試。”說罷就朝白清伸出魔爪。
白清微眯起眼任由向梓瑜捏自己的臉,見對方臉上帶着些許驚訝,像是在問為什麼不躲的表情,她不禁勾起唇角道:“還覺得是做夢嗎?”
墨瞳漾出淡淡的溫柔,向梓瑜綻出了一抹明媚笑靥,“不覺得。”
下了床,向梓瑜站到白清面前,再次把人攬進了懷裡,發出一聲安逸的歎息。
“白清。”
“嗯?”
向梓瑜松開了白清,轉而扶住她的雙肩,用一種十分正式認真的口吻道:“你能留在我的身邊嗎?”
突如其來的詢問讓白清有些措手不及,面上露出了幾許茫然,按在自己肩膀上的力量頓時加重了些。
向梓瑜直視着白清,“從這兩次的短暫分離來看,我敢肯定自己對你産生了某種感情,雖然還未想清是哪種,但我知道,我不能沒有你。”看似是請求,可向梓瑜的語氣卻很是強硬且不容拒絕。
白清垂首沉思,半晌,擡起頭欲拒絕向梓瑜。
隻是話剛到嘴邊,在發現向梓瑜眼底深掩的緊張和慌亂時,陡然轉了一個彎:“嗯。”
她聽到自己如此回答。
這聲答應令向梓瑜雙眸驟亮,也令白清直想捶胸頓足。
她這是把自己給賣了嗎……白清癱着臉想,還是無償的情況下。
滿心的懊悔在視線觸及那張眉眼彎彎,笑容燦若桃花的女子時無聲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