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清冷笑一聲,猛地打開車門,毫不留情的将那人打飛出去。
連退了幾步,黑影仍是面帶笑容,她再次緩步走上前,溫聲道:“小清,和我回去吧。”
“年錦嫣告訴你我在這的?”白清避而不答。
黑影搖了搖頭,“嫣兒沒有告訴我,是我自己找到的。”說完,揚起宛如孩子般的純真笑容。
大概任誰都想不到,在兩界名聲赫赫,以冷情鐵血作為代名詞的黑虎王竟有如此天真的一面吧?
“墨千疏,我的答案依舊不變。”
面無表情的丢下一句話,白清關上車門準備離開,一隻手卻阻止了她。
墨千疏的青瞳微微閃爍,她灼灼地盯着白清,薄唇上挑,“小清,我的答案也始終不變。”目光隐晦的掃過向梓瑜,然後又落回白清身上,“我這兩天還有事,處理完再來找你,等我。”不由分說的扣住白清的下巴在她額上印上輕吻,随即轉身消失在夜色中。
憤憤的擦了下額頭,白清沉着張臉用力錘了下方向盤。
白清的不快向梓瑜看在眼裡,令她充斥躁怒的心稍稍冷靜了些許。她不知道為何看到别人親近白清自己會這麼生氣,滿溢的酸意幾欲淹滅她的理智,她忍了又忍,才死死抑制下這份就要失控了的情緒。
牙關緊扣,向梓瑜掰過白清的臉,手中的濕巾一下一下的擦拭白清的嘴唇,力道不輕不重,不過來回了幾下,就把白清原本沒什麼血色的唇瓣擦得嫣紅微腫。
受不了這麼折騰的白清扭頭掙開了向梓瑜的魔爪,一臉黑線道:“你幹嘛?!”
“消毒。”向梓瑜面無表情,視線死死地凝固在白清的唇上。
“……”
被人這般直勾勾的盯着看,饒是白清再淡定也有點不自然,她默默的看向前方,目不斜視道:“我們回去吧。”
身側的人沒有回應。
等了一會兒,白清便徑自啟動了車。
“她是誰?”向梓瑜冷不丁地問。
白清微微一僵,默了片刻,才開口說:“你還記得上次帶我走的那個女人嗎?”
“記得。”
“她是年錦嫣,剛剛那人算是她的……姐姐,叫墨千疏。”
向梓瑜的目光仍定在白清身上,臉上明顯寫着“我要的答案不是這個”。
白清看懂了,但她卻不太願意去回想那于她來說可以稱得上是噩夢的過去。眼角瞥見向梓瑜一副沒得到想要的回答就不罷休的表情,她糾結了下,歎氣道:“年錦嫣曾把我賣給墨千疏。”翻了個白眼,補了一句:“以嫁給她當媳婦的身份。”
嫁人……向梓瑜的臉頓時黑了下來。
舒了口悶氣,白清繼續說道:“當然,年錦嫣隻是開個玩笑而已,誰知道墨千疏那個家夥竟然當真了。”一想起那時墨千疏的糾纏,白清就覺得頭疼。和年錦嫣的玩世不恭相比,墨千疏這種一闆一眼的人更讓她無法忍受,凡事認定了就誰的話都聽不進,而且還比牛皮糖粘人!
“當時我遇上了點麻煩,年錦嫣為了保護我,把我送到墨千疏那躲避。”
兩人見面時,年錦嫣曾笑言‘這小鬼身世清白,靈魂幹淨,性子雖然惡劣了點但大多時候還是挺乖的,皮囊還看的過去,又非妖界勢力中人。正巧你家逼婚逼得緊,不如我把她賣給你當媳婦好了,也省得你辛苦挑人了。’
這本隻是年錦嫣的玩笑話,誰想,墨千疏仔仔細細的打量了白清一番,皺眉凝思了許久,果斷的說了一個‘好’字。
從那天起,白清就過上了被墨千疏各種刷好感度的悲慘日子。
說慘也不對,畢竟墨千疏待她隻能用非常好來形容。吃好用好穿好,噓寒問暖不說,還随時随地送她來自世界各地的稀罕物。隻要是白清想要的一定滿足,就算是白清不想要的,墨千疏也是源源不斷的送來。
簡直可以用溺愛來形容的程度就連年錦嫣見了都忍不住調侃墨千疏有了媳婦忘了好友。
如果兩人你情我願,這大概會是一場美好的戀情。
然而,白清并不領情→_→。
她對墨千疏近似圈養的行為表示深深的不爽,但寄人籬下,且主人對自己并無惡意,白清也不好直截了當的表達自己的不快,于是隻委婉的告訴墨千越自己不喜歡這樣被養着。可惜,陷入戀愛中的墨千疏(單方面)選擇性忽視了白清的話,後來更以未婚妻妻為由緊緊監視着白清,并且限制了她的行動。墨千疏本還想同白清發生進一步的關系(單純的同床共枕),可在白清激烈的反抗下遺憾的放棄了。
熬了些日子終于忍無可忍的白清在看熱鬧看得盡興了的年錦嫣的幫助下費了一番力氣最後總算是擺脫了墨千疏。
轉眼十年過去了,若不是今天看到墨千疏,白清都已經忘了還有這麼一個人。
啊,自由的日子就在今天宣布Over了。
白清心底的悲傷逆流成河。
兩人各懷心事,氣氛異常沉默,誰都沒向對方袒露心中所愁所惑。
到了隔天,年錦嫣也來了。
白清無奈扶額,“你怎麼也來了?”還嫌她最近不夠忙的嗎?!
年錦嫣捏了捏白清的臉蛋,“來看你不行嗎?”嘴上這麼說,笑容卻有些不懷好意。
“……你是來看戲的吧?”白清一眼便看穿了這隻唯恐天下不亂的狐狸的想法。
這厮絕對是來添亂的!
但要是向梓瑜真和墨千疏掐起來,她至少還可以站在年錦嫣這邊,白清想。
……等等,為什麼她會認為向梓瑜會和墨千疏掐架呢?
想了許久仍是無解,白清便把這個問題抛到了腦後。
一進門,年錦嫣相當自主地坐到了沙發上,俨然把這裡當成了自己家的模樣。白清知曉年錦嫣的性子,自是習慣了她這番行為,但這看在聽到聲響出房間查看的向梓瑜的眼中就不是這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