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來。”她朝白清招了招手。
白清猶豫了下,然後走到床邊,坐在了離向梓瑜一臂遠的地方。
“坐那麼遠做什麼?”向梓瑜饒有興緻地道。
“……我說,我們晚上就睡這了?”白清試圖轉移話題。
“是啊。”向梓瑜也不在意,語氣輕快地應着。
“為什麼是雙人床?”白清又問。
“因為我喜歡啊。”向梓瑜理所當然的回答。
“……你睡吧,我回到你的意識中就好。”她不想再和向梓瑜同床共枕了。
“不行。”秒拒。
“你一個人也能睡吧?”白清無言以對。
“不能,我現在沒有抱着你睡不着。”向梓瑜咬着紅潤的下唇,十分委屈地道。
扶額,白清一頭黑線道:“那之前你怎麼睡的?”
向梓瑜一臉無辜的眨眼,“忘了。”
“……”我從未見過如此厚顔無恥之人。
自知自己說不過向梓瑜,白清起身就想轉移陣地。
卻在下一瞬被人環住腰甩上床。
一陣天搖地晃後,白清提聲吼了始作俑者的名字,“向梓瑜!”
緊了緊手臂,向梓瑜這會兒扮乖巧的蹭了蹭白清的背,軟聲撒嬌:“我想和你一起睡。”
很好,看來向梓瑜為了……那什麼也是拼盡全力了,什麼手段都使的出,以前的高冷霸氣風都飛到世界的盡頭了。
白清很為難,她感覺自己的心已經處在懸崖邊搖搖晃晃的了,就差一步就會落入深淵。如果向梓瑜順着她的一時妥協往上爬的話她有立場也能毫不留情的拒絕向梓瑜,可偏偏這人不這麼做,反倒會适時收斂自己的行為,點到為止,從不過火,恰到好處的體貼和關心更是令白清陷入無法拒絕的境地。
心底深深的歎氣,白清覺得,自己對向梓瑜的感情或許真沒有收回的餘地了。
苦惱,非常苦惱。
除此之外,還有說不出的遺憾和心堵。
吐了口氣,白清試着轉移注意力,她用手肘輕輕推了推黏在自己身後的人,“去洗澡。”
“嗯,一起嗎?”向梓瑜慵懶地笑,低低的笑聲像是萊茵河畔上用歌聲蠱惑人心的女妖羅蕾萊,誘人沉淪其中。
白清的心神猛然遭到重擊,差點失守。良久,她才找回自己的理智,“不用了。”嗓音有些喑啞。
“呵呵。”向梓瑜非常心機的貼在白清耳邊發出撩人的輕笑聲,接着才慢悠悠的起床,丢下一句“來日方長”就眉飛色舞的進了浴室。
水聲掩去了房内一聲幽幽的歎息。
出浴後,向梓瑜身上隻松松垮垮的圍着一條浴巾,浴巾的長度隻達大腿根,白花花的大長腿暴露在空氣中,稍一彎腰上下都能輕易走光,勾引意味簡直不要太明顯。
可向梓瑜沒有想到的是,為了避免接下來的尴尬,白清早在向梓瑜洗澡的時候就一句封了自己的意識進入沉睡。
于是上了床的向梓瑜隻看到了睡得死沉死沉的某鬼。
頓時微惱,可不到一分鐘就平靜了下來。向梓瑜撐着手俯視熟睡的白清,神色溫柔,她伸出手,略帶報複性質的揩了白清一把油,而後凝視着那張容顔輕聲自語道:“你明明也對我有感覺,為什麼要這麼糾結抗拒呢?”
我可以不在意我們所處的世界不同,也可以不在意性别年齡,卻不能不在意你的情緒。
指尖輕繪白清的五官,一遍又一遍,最後,向梓瑜含着歎息的輕輕貼上那兩片薄唇,輕柔的輾轉片刻,分離。
“你什麼時候才能正視我對你的感情呢?”輕不可聞的低喃,眸光幽黑而深邃。
我能給你時間整理心緒,卻不允許你拒絕。
你得出的答案隻有一個,也隻能是這個。
溫柔與冷漠皆是表象,強勢及貪婪才是她深藏的本性。
打從向梓瑜發現自己對白清的感情時,她就已經把白清劃入“所有物”的範圍内了。
如果白清自願,那自然是皆大歡喜。
如果白清不願……
那麼無論使用什麼手段,付出什麼代價都要讓白清成為自己的人。
重要的是結果,不是嗎?
夜已深。
指針正往數字2移動。
床上的白清忽然睜開了眼。
她下了床,走到那幅畫前,伫立不動。
偏頭看了眼身後熟睡的人,白清食指輕彈,一道藍光打在向梓瑜的身上,形成了蛋形的光膜。
“哎呀,真是少見,小白清會這麼在意一個人。”
說話聲突兀的響起,回蕩在房中。
“您的愛好才是一如既往的讓人難以理解。”白清沉着臉說道。
“觀察人類可是研究的一環哦。”
——那幅畫像中的女子如是說,顔料繪出的笑容顯得陰森而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