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啪。
清脆的聲音突然響起。
随之迎面而來的氣息讓白清猛地直起身,将向梓瑜護在了身後。
“兩位能如此快的找來有些出乎鄙人的意料。”來人放下鼓掌的雙手,如此說道。
“你是……”
向梓瑜面露詫異,出現在她們面前的人她們并不算陌生。
白色燕尾服,紳士帽,臉上是詭異的笑臉面具。
這人正是她們前次約會在離場時見到的“遊樂園”中的人。
“哎呀,我似乎還未自我介紹過。不過,似乎也沒有這個必要。”面具人自言自語道。
白清面沉如水,她這才發現整家長河都被某種奇怪的力量所覆蓋,自己竟然在不知不覺中掉入了對方設下的異空間裡。
不,能讓她毫無知覺的掉入陷阱,說明對方是有備而來的。
“你就是P?那個謎題一開始就是為我們準備的吧?”白清問道。
“Ja(正是)。”面具人摸了摸帽檐,“兩位的速度雖然超乎鄙人的預料,但是這一切仍在我們的掌控之中。”
向梓瑜冷凝道:“你派人跟蹤了我們?”
“Nein(不)。”面具人豎起手指搖了搖,“鄙人之主事先預料并安排好了一切,我們隻需等着兩位自投羅網便可。”
“你們的目的。”邊戒備地問,白清邊伺機尋找結界的突破點。
“無可奉告。”面具人宛如變魔術一般從手掌中抽出一把手杖,對準了白清二人,“兩位隻要知道現在鄙人不是你們的友人就夠了。”
白清繃緊了神經。
“順帶一提。”
面具人的聲音蓦地從身後傳來。
瞪大眼睛,白清還未回頭,就被一陣淩厲的風暴掀飛。
被面具人挾持的向梓瑜看到飛濺的點點鮮紅,心中一陣頓痛,不由得大喊:“白清!”
撐地爬起,白清的身上已經多了數條血痕,汨汨的冒出血。
“——你不是我的對手,老實的投降的話能讓你少受點苦。”
向梓瑜試圖反抗,察覺到她的動作,面具人微低下頭,“女士也别輕舉妄動的好。”他将手杖貼近向梓瑜,在靠近脖頸的那一瞬間,手杖像彈簧刀似的從側邊彈出一排銳利的刀刃。
隻是輕輕貼上肌膚就劃出了一道淺淺的血痕。
刺眼的紅讓白清的心髒猛地抽搐了下,瞳孔微縮,“放開她!”
咬住下唇,向梓瑜擡聲:“白清,你先走,别管我了!”
白清緊盯面具人,她自然是不會聽向梓瑜的。
“二位的感情真是如情報上所說的好呢。”面具人聲線微顫,似乎是在笑,“不過很遺憾的,掙紮是無用的,如果二位能看着親近的人受到傷害的話。”
此話一出,白清和向梓瑜都是一臉的震驚之色。
為了證明自己所言非假,面具人輕輕一彈指,三幅不算清晰的半透明畫面出現在她們之間。
一幅畫面中的是雙手雙腳被縛,高高吊起已經失去意識了的言絮。
另外兩幅則是正分别被圍攻,遍體鱗傷的白吟和安德烈。
“卷入無辜的人就是教會的作風嗎?!”向梓瑜怒道。
“呵呵……”面具人低笑,“我們隻是為了達到目的而使用了最便利有效的辦法罷了。”
“卑鄙!你們這樣也敢妄稱是神的信徒嗎?!”向梓瑜毫不客氣地朝他啐了口唾沫。
面具人對向梓瑜的激将法無動于衷,依舊語氣輕淡:“鄙人所信的隻有自己,卑鄙?那真是一個美妙的稱贊。”
趁着向梓瑜轉移面具人的注意力,白清抓緊了機會探尋結界的突破點,幾番查探後,終于被她找到了!
然而就在她準備動手的時候,背後一股力量将她壓制在地。
“還真是不老實呢。”面具人的聲音傳來。
白清艱難地側首,發現壓制她的也是面具人,微一仰頭,看見挾持向梓瑜的面具人也還在。
“分/身……嗎?”
“Ja(正是),鄙人能夠無限的制造出分/身。”壓制白清的面具人如此說道。
緊接着,就在白清眼前,壓制她的面具人背後又分離出了兩個一模一樣的面具人,那兩個分/身皆朝白清伸出了手。
白清眼瞳一凝,“滾開!”
黑色的雷電迸發出強大的力量,引起了爆炸。
白清捂着傷臂,目光如寒刃,“放開她。”
面具人沉默半晌。
“……鄙人不太喜歡不聽話的孩子呢。”語調忽轉,顯得陰戾而暗沉,臉上的白色面具竟随着他的話變成了黑色。
“雖然沒有殺你們的打算,不過還是得稍稍懲罰一下。”
面具人話音剛落下,向梓瑜便驚聲尖叫起來。
因為面具人身上突然釋出了電,而被面具人挾持了的她,自然近距離的挨了電擊。
隻一瞬間,電擊便消失了,可就算隻挨了一擊,向梓瑜還是受到了不小的傷害,身體麻痹下,她再無反抗的力氣,整個人意識渙散的被面具人架着。
白清的臉色有些蒼白,緊抿的唇隐隐有了血色。
“怎麼樣?自己的攻擊導到親近之人身上的滋味如何。”面具人滿懷惡意地笑道,“鄙人的分/身能将承受下的攻擊反彈一次。你所做的一切,鄙人都能夠盡數還到你所重視的人身上。”
咬緊牙關,白清的眸中已有紅芒若隐若現。
“這是你最後一次投降的機會了。”黑色面具上的笑臉像是在諷刺,“選吧,是不顧一切的殺了我,還是保住同伴,亦或是獨自逃跑?”
“……”
低垂着頭,白清的雙手死死的攥緊,血絲從指縫間滲出。
模糊間瞧見白清顫抖的身影,向梓瑜努力睜開眼,用最後的力氣斷斷續續地說道:“白清…我、我沒事……别…别管我……”說完就昏了過去。
聽見向梓瑜的聲音,白清的嘴唇微微顫了顫。
“真是感人啊,鄙人深受感動。”面具人用另一隻空着的手從口袋中抽出手帕,擦了擦面具上不存在的眼淚。
凝視向梓瑜的面容許久,白清澀着聲音開口:
“……我投降。”
面具人停住了擦拭的動作,“意料之中的答案,有些無趣。”他收起手帕,“本以為你會不顧一切的就地格殺鄙人呢。”
“罷了,既然你選擇投降,那麼鄙人也依照約定放了她。”面具人松開了向梓瑜,并将她往前一推。
白清正欲上前,眼前卻倏地染上了一片紅。
一把纖細的刀刃穿透了向梓瑜的胸口,鮮血噴灑而出,點滴濺在了白清的臉上身上。
“這是這位女士侮辱鄙人的代價。”一手捏着帽檐,面具人猛地收回手杖。
嬌軀像是折翅的蝴蝶,無力地朝地面倒去,白清慌亂的接住,臉上是遮不住的惶恐無措。
“下次再見希望你能拼盡全力殺死我。”
甩幹淨手杖上的血,也不管白清是否聽見,面具人留下了這麼一句話便消失了。
結界也在頃刻解開。
被傳送回現實世界的刹那,長河館内一片驚聲尖叫。
然而白清此時此刻什麼都聽不見,她神色茫然驚慌,一個勁的将力量輸入向梓瑜體内,嘴上不斷低低的哀求着:
“向梓瑜,你别死,你可不能死……”
輕不可聞的聲音轉瞬就逸散在空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