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白清走後,已經過去了一個多星期。
說長不長。
就是,有那麼點兒寂寞。
當然,這絕對不是我想她的緣故!千萬别誤會,誰會想念那個粗暴又無禮的小女鬼……沒錯,我才不想她!
……
好吧,我承認,我是有那麼一點,一點點,就一點點點點的,想念。
少了玩伴,真的是件令人寂寞的事,就像小時候我偷偷養了一隻叫巴尼的小黑狗有一天突然丢了一樣,叫人怪難受的。
不過我卻知道,還有人比我更想念那個小女鬼。
她是一個女人,一個普通的人類女人,還是我的……主人。
在白清走的第三天,她就醒了。
恢複意識的第一件事,就是找那個粗暴的小女鬼。
那個女人……主人她和小女鬼之間有些我無法想象的感情。
我不太懂,但我知道,在人類世界裡,這種感情是不被大多數人認同的,就算是在我的故鄉裡,也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的。
主人似乎感覺到了什麼,她不顧醫生在場,驚恐地抓住我的臂膀,不停地問着小女鬼的事情。
有點疼,很難想象這個力道是出自一個重傷剛清醒過來的人的。
她是我的主人,我不能隐瞞她,所以我把事情完完整整的告訴了她。
包括那一夜小女鬼解除她們之間的“連系”的事。
主人很受打擊,從她怔忪的表情就能看得出。
她不斷低念着“不可能、不會的、怎麼會”這幾個詞,像是入了魔的模樣看着讓人有些心疼。
沒有等醫生安撫她的情緒,她又再一次的昏了過去。
第二次清醒的時候,是小女鬼離開的第五天。
這一次,主人平靜了許多,她再次詢問我小女鬼的事,我無法,硬着頭皮再次重複了一模一樣的話。
聽完後,主人點了點頭,說她知道了,然後讓我出去,她想一個人靜靜。
在我關上房門的那一刻,憑借着優秀的視力,我看到了主人潸然淚下的臉。
……哎,女人啊。
父親曾說過,人類女性是世界上第二難懂的東西,最難懂的,則是人類的感情。
以前的我不明白,現在卻有些懂了。
不知道小女鬼最近過的還好嗎?
看到主人這麼傷心,她會不會難過?
大概會吧,我想。
畢竟,她們彼此都心系着對方。
我莫名的有些羨慕,也有些受到觸動。
我揉了揉眼,試着像之前去電影院看電影時那些同場的看到流淚的觀衆一樣流淚,可是很遺憾的,并沒有成功。
因為吸血鬼,沒有淚腺。
到底不是人類,我感歎。
突然間也有點明白從前為何會有吸血鬼試圖成為人類了。
這種感覺像是飛蛾撲火,讓人想奮不顧身,讓人如中罂粟之毒一樣,不顧一切的想靠近。
我拍了拍臉,身為吸血鬼伯爵,我得時刻謹記自己的身份,絕不能陷入人類編織出的美好幻境裡。
可能是因為和我還有小女鬼立過契約的關系,主人的康複狀态遠比常人要來得快些。
醫生也很驚訝,要不是主人的氣場尚在,怕是要被這群醫生抓去裡裡外外的檢查個遍了。
人類的這點挺可怕的,我不禁搓了搓雙臂。
再後面幾天,開始有麻煩找上門了。
最開始的時候,是一位叫做言絮的漂亮女人來找主人。
可沒過多久,就有另一個人來了,聽她們所說,好像是叫林蔓溪。
也不知她們之前發生了什麼,言絮和林蔓溪說沒幾句就在病房裡吵了起來,到了最後,隻得請醫院裡的保安将人請了出去。
看那叫林蔓溪的女人的表情,啧啧啧,我覺得她是不會那麼輕易的善罷甘休的。
緊接着,是主人公司裡的人來了。
又是這事又是那事的,我旁聽了好一會兒,就忍無可忍的把人給提溜出去了。
喂喂喂,長點心好嗎?不知道主人現在正在休養嗎?
我氣場一放,抱着公事包的女人頓時縮了縮肩膀,我心底得意,面上卻冷道:“姐姐現在在養傷,有事等她出院了再說。”
女人的臉上浮起一抹紅暈,連連點頭:“好的好的,我這就離開,不好意思,打擾總監休息了。”說完,慌裡慌張的收拾完東西出去了。
我揚起頭用鼻孔哼了一口氣,然後轉向主人,“怎麼樣?我是不是很厲害?”
主人輕淡地勾起唇,點頭,“謝謝你,安德烈。”
我有點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小事一件。”
主人笑了笑,繼續望着窗外出神。
打從主人恢複冷靜後,主人就沉默了許多,總是久久的看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我默默了歎氣,然後關好門離開。
其他的事情就不是我能插手的了。
又過了兩天,病房裡再次迎來了一個難搞的看望者。
是位老人。
拄着拐杖,一身中山裝的老人神情冷肅,帶着如山嶽般的威勢,站在了我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