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清到達的時候,另外兩人正等着她。
“啊,白小姐你總算來了。”赫羿上前迎接。
坐在客廳沙發上的焚淡淡地看了過來,點了下頭算是打了招呼。
白清冷淡地回示。
為了避免兩人有所摩擦,赫羿果斷地說起了他們這次的主題:“咳,我先來說說我這邊的情況吧。”
視線碰撞間有些微火花的兩人下意識地把目光轉向赫羿。
劍眉緊皺,赫羿表情嚴肅道:“總體來說收效甚微,大多數的天師聽完我的說明後就拒絕了……願意參與此事的人不到三十來位。不過也有好消息,我得到了兩位長老的支持,并且獲得了重要情報,那就是教會似乎在分頭進行計劃,他們篩選了幾處具備天時地利的地點進行駐紮,Z市便是其中一處,也是最重要的場地。”
“數日前,他們的樞機之一就已經到達了現場,親自監守,名字叫做威廉·蓋羅·巴爾克多,聽說是位十分年輕又頗有權威的主教,還是新教派代表人。”
白清問:“新教派?”
“嗯。”赫羿點頭,“教會現在基本分為三派,墨守成規遵循神旨的舊教派、緻力于改革造福人類的新教派,以及以淨化世間一切污穢為目的激進派。教徒大多屬于前兩個派别,激進派教徒則因為不擇手段且兇殘蠻橫而被其他兩個派别所排斥,被教會放逐後就隻在暗中行動。”
“……這樣有點奇怪不是嗎?”白清有些不解,“以教會現在的行徑來看,這比較像是激進派的人所為,但是,那個叫威廉的樞機是新教派的人吧?”
“大概是籠絡了激進派份子的人心了吧。”焚環臂說道,“激進派隻想消滅世間一切污穢,與教會進行降神的計劃并不沖突,不如說,有神之力在手,消滅世間污穢是件簡單無比的事。”
白清扯了下嘴角,“真會有這樣願意給人當槍使的傻子嗎?”
“師弟說的有道理。”赫羿接話,“既然新教派能讓激進派心甘情願的受其驅使,證明新教派一定許諾了他們不少好處,比如說,回歸教會。”
“同樣是神的信徒,受到排擠又被放逐了的激進派份子不可能不想再重回教會。”
“就不會有怨恨嗎?”這是人之常情吧?
“會有。”焚說,“不過與信仰和目的相比較來說,怨恨不足為道。”
白清默了默,“……果然是個邪教。”
“信仰雖然是缥缈之物,可若是到達極緻容易使人喪失自我。”焚嘴角微揚,充滿嘲諷。
“而一群瘋子之中,擁有理智的人則更為可怕。”赫羿歎了口氣,“看來這位樞機就是這樣的人。”
這樣的人作為對手無疑是個強敵,三人心裡有數。
見氣氛沉悶,白清轉了個話題,“話說,你這些消息準确麼?”
赫羿颌首,“具體從哪得知我不能告訴你,但我能保證它的準确性。”
白清點頭,表示理解。
“我這邊,并沒有探查到有用的消息。”焚皺着眉,察覺到白清的視線後,他補充道:“我并不是懷疑你,那周圍确實有被大範圍淨化的痕迹,但我到最後都沒有找着結界。”
“我的引路靈沒有找到路?”白清略有不信地問。
焚看了她一眼,“嗯,一直在附近打轉。”
“怎麼可……”話戛然而止,白清垂下眼眸,“你是說,對方發現了我的記号?”
“九成五。”焚笃定道。
這個概率基本等同于确定了。
“看樣子對方已經加強防禦了。”赫羿凝聲道,“即便知道白小姐做了記号,他們也還是固守陣地而沒有主動追殺白小姐……”到底打的什麼主意?
“不論如何,敵人已經知道我們的存在了,不管是有恃無恐還是分身乏術于我們而言都是不利的狀态。”畢竟對方握有強力的妖魔,還有個不知實力深淺的樞機主教。
焚說完了就隻剩自己了,于是白清緩聲道:“我這邊……算是有個好消息吧,妖族那邊已經有人準備對付教會了。”
“真的嗎?”赫羿有些驚訝。
“嗯,我的……朋友是高階的妖族,她不會說謊的。據她所言,妖界裡也有不少妖修突然失蹤,引起了不小的風波,有幾個勢力已經在籌劃反擊了。”
赫羿露出喜色,“那敢情好!人多力量大啊。”
焚沉默了片刻,看向赫羿,“師兄,妖族不可信。”
聞言,白清冷笑了一聲,“人更不可信吧?”
焚的目光随即轉到白清身上,兩人無言的對視着,空氣中隐約可嗅到火藥味。
“你們冷靜一點。”赫羿苦着臉。
焚最先收回了視線,“全憑師兄決定。”留下這一句話,他轉身走了出去。
望着他離開的背影,赫羿欲言又止,最後歎了口氣,轉而對白清說道:“抱歉了,白小姐。”
“下不為例。”白清冷淡地說,針對她可以,涉及到她身邊的人的話她可就沒那麼好的脾氣了。
“稍後我會去和師弟談談的。”赫羿無奈一笑,“焚師弟他,在那次的任務失敗後沒多久就被師兄的屬下懲罰了,他的舅舅拼了命的把他帶到了我這裡,那個時候他滿身是傷,幾乎去了半條命,靈基也受到了損傷,以後恐怕難以再使用術法了。”
“焚師弟他似乎也很明白自己的處境,清醒後沒有任何反抗,在那之後就暫且跟着我做事了。”
白清聽完後表情淡漠,“我不會刻意針對他,但也不會與他交好。”
雖然他隻是遵從命令,可襲擊過她們是事實,如果沒有他們,白吟和自己當時或許就不會被捕。從犯也是犯人,焚清楚這一點。
“嗯……”似乎沒想到白清會這麼回答,赫羿有點尴尬地摸了摸後腦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