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應下他的邀請是在……對，十八歲的時候，當時我和衛舜已經認識了一年，在同一個教授手下學習。說實話，我對他是又好奇又覺得讨厭，在學校那會兒有他在我就是個萬年老二，雖然我也佩服他的才識，但還是由衷的感到不爽，為此我沒少找他茬。”

白清沉默着扯了下嘴角，找茬？嗯，的确是徐芷歆的風格。

“所以他後來主動邀請我加入他的計劃的時候我很驚訝，可加入計劃不僅有免費的實驗做還有工資拿，并且衛舜也表明了這個計劃是對我家資助他的回報之一，那我自然沒有不加入的道理，何況他的計劃确實挺吸引人的。”

“利用積累下來的人脈和财力，衛舜很快就把這座地下基地建成了，并且招攬到不少人才，對外挂着的招牌是生命科學研究中心，啊，雖說真的是在做生命學研究，不過内裡涉及了灰色地帶，因着衛舜之前為社會作出了不少貢獻，當做實驗品的對象不是非人類就是自願者，可算不上違背人權，少數知情者便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這座基地成立了七年，就算你能夠打敗衛舜，這裡的運轉也不會簡單中斷，撇去衛舜本身就是個麻煩的敵人不談，他的背後還連系着多方大勢力，要讓他垮也得先問問他們同不同意。綜上所述，要幹淨利落的扳倒衛舜的難度系數不小于1，即使這樣，你還要堅持與他為敵嗎？”

聽完徐芷歆的話，白清露出一抹淺淡的笑容，堅定地點頭道：“嗯。”

她不敢托大，也沒有絕對的信，在徐芷歆看來，她這種行為大概無異于飛蛾撲火，成功率或許不高于百分之五，但即便如此，白清還是想去做。

該算的賬不能少。

這可能是愚不可及的頑固，又或是不知好歹的賭氣。

總而言之，白清都不會放過衛舜。

徐芷歆的眼神漸深，她不置可否地笑道：“你不怕牽連你身邊的人？”

“怕啊。”

白清沒有猶豫的回答。

可她無法忍氣吞聲，無法對衛舜之前對白吟還有向梓瑜造成的傷害熟視無睹。

然而不同從前的一意孤行，現在的白清，會在身邊人支持的狀态下行動。

已經明白白清決心的徐芷歆有些興奮地舔下了唇瓣，“将不可能化為可能一直是我的信條，我會盡力……不，是一定讓小姐姐成功的。”

“……你就不擔心衛舜屆時找你算賬嗎？”對于徐芷歆的激情幫助，白清抱着一半感謝一半複雜的心情。

“哦，不用擔心。”徐芷歆無所謂地擺手，笑眯眯地說着，“衛舜知道我的家世背景，他想動我也得掂量掂量。”

“行吧。”

怪不得這麼有恃無恐，白清面無表情的想。

“你有什麼建議嗎？”

徐芷歆唔了一聲，從口袋裡拿出一根棒棒糖拆開，“首先要讓衛舜起疑心，理由有點異想天開也沒關系，他那種容易深想的人隻要給一點火星就能腦補出一整部大劇來。”

白清沉思了一下，道：“但也不是什麼理由都可以讓他起疑吧？”

徐芷歆不以為然地點頭，“對，他精的很。你要是随便找個譬如‘實驗中受到了奇怪的力量幹擾’、‘我的小夥伴準備好襲擊這裡’、‘我已經對你的數據資料做了手腳’之類的理由，就算是真的他也絕對不會費心理會的，對他而言這種事情都隻是小事，用不着他親自去處理。”

“看來沒那麼簡單呢。”

“有難度才有挑戰性嘛，加油哦，我看好你。”徐芷歆一臉看熱鬧的表情聲援，“他的日常作息表我會盡快想辦法弄到手，之後我們再慢慢商讨怎麼給他挖坑，這期間你也可以聯系你外面的朋友們，多一個人多一份力量，俗話說人多力量大嘛。”

“你說的倒是輕松。”白清摁了下隐隐作痛的太陽穴，若不是知道徐芷歆骨子裡是個缜密的人，她都要以為對方隻是在逗她玩了。

……不，嚴格說來就是在逗她玩。

這種人作為盟友真的靠得住嗎？

白清在心底長歎，算了，都已經做出抉擇了，再去懷疑也沒什麼用，不如真正信她一次。

兩人在檢查室裡待的時間比平時長了些，等到她們出來時，守在實驗室大門口多時的天師小心的問了徐芷歆是不是有什麼發現，卻被徐芷歆意味深長的笑吓得趕緊閉上嘴。

最後徐芷歆隻扔下一句“拿她試了下自己配置的藥劑”就徑直離開了，負責監視的天師看了看遠去的徐芷歆，又看了看面露疲憊，臉色比之前都要蒼白的白清，頓時信了個九分，悄悄松了口氣，随即又在心裡為自己之後可能還要面對徐芷歆懾人的氣勢叫苦。

回到房間，白清重重吐出口濁氣。

徐芷歆剛才并沒有說謊，為了掩飾之後她們的談話，從今以後她們每次談話就是白清成為徐芷歆“個人所有實驗品”的時候。

當然了，不是真的進行實驗，但為了增加可信度，徐芷歆還是會在她身上試微量的藥劑。

……想起那個變态女人笑眯眯的接近二話不說的往自己脖子上紮針然後再向自己解釋的連貫操作，白清冷漠的呵呵兩聲，這先斬後奏真是玩的漂亮。

最好别讓她逮着機會，不然她會讓徐芷歆知道花兒為什麼這樣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