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姐？”見白清已經恢複意識卻一直不睜眼，眉頭緊蹙似乎有些難受的樣子，徐芷歆跟着皺起了眉頭，馬上打開儀器面闆觀察白清的情況。

數據還是和以往一樣，并沒有任何問題。

但沒過幾秒，儀器突然發出尖銳的警報聲，數據在一瞬間産生了異常的波動。

徐芷歆表情微變，二話不說登入儀器權限後台關掉了警報，把白清剛才産生的數據傳送了一份到自己電腦中後，清除了系統裡的這份數據。

她動手的速度太快，警報器從響起到關閉整個過程不到三秒，及時阻攔了白清異樣的消息上傳到總系統。

處理完，徐芷歆一個箭步來到實驗床邊，開始檢查白清的身體狀況。

徐芷歆臉上的表情漸漸從驚訝變成了興奮，旋即又狠狠地皺了下眉頭。

白清的靈力在剛才那一瞬間達到了巅峰，數值高到儀器都無法檢測，所以才觸發了警報，可不到一個呼吸的時間，數值就跌落了，而且是正常值以下。兩極變化令徐芷歆感到疑惑的同時又有些興奮，對于科學家來說，有變化是好事，一成不變雖然算不上壞事，但相較于有變化而言，一定是後者更讓她開心。

“小姐姐忍忍。”邊說着，徐芷歆邊在白清的手臂上注射了一針。

她私下給白清注射的藥劑多半是中西藥混合的醫療藥方，當然了，她不否認有的裡面含有未上市尚在實驗中的藥用成分，但這些基本已經是實驗到最後階段，副作用很低的成分了，不會有太大的問題……大概。

畢竟白清是靈魂而非真正的活物，這些藥劑也不曾在其他鬼身上做過實驗，因此是否有效、會不會傷到她并不好說，所以徐芷歆對此還是比較謹慎小心的。

幸運的是，至今沒有出現過問題。

最後一滴藥劑隐沒在白清的靈魂之中，徐芷歆剛拔出針頭轉過身，床上的白清卻在此時爆發出巨大的能量，将毫無防備的她震飛了出去。

“咳！”腰部直接與後頭的桌面來個親密接觸，徐芷歆猛地咳了一聲，摔在地上。

另一邊的白清則是蜷縮着身體，先前昏昏沉沉的感覺蓦地褪去，轉而變成難忍的疼痛。

靈魂像是被人直接割裂成無數塊、又粘合起來一樣，撕裂的痛楚在她快要承受不了的時候又稍微收斂，剛喘了一口氣的瞬間再次複發，如此循環重複。

徐芷歆扶着撞得生疼的腰從地上爬起來，大型能量的波動隻有最初的那一下，現在白清周身隻有如波瀾一般柔弱的波動溢出。

饒是如此，徐芷歆也無法接近。

肉眼可見的灰色光圈以白清為中心向四周擴散，看上去并不起眼，可其中所蘊含的能量卻不容小觑，就像是面對着十級狂風，徐芷歆完全無法朝白清的方向前進。

奇異的是，這股力量的震動并沒有引起任何儀器的反應，甚至連移動都不曾有。

隻針對活物嗎……

徐芷歆毫無猶豫的從口袋中拿出一枚指環，戴上的刹那，金色的光芒将她整個人籠罩起來。

她試着向前走一步。

好，威力小了不少。

緊接着第二步、第三步……到達實驗床邊的時候，這層金色的防護罩上多了幾條裂痕。

真是可怕的力量。

這個防禦型的法具十分稀罕，是她防身用的寶貝之一，以前也救過她幾次，沒想到這一次就有要壞的迹象。

這東西的質量徐芷歆還是清楚的，能夠将其震出裂痕，可想而知白清産生的這股力量有多大了。

徐芷歆不敢撤下法具，她能看得出白清周身的能量雖然在慢慢收斂，但威力是否也跟着小了她難以判别。

她不是天師，在這方面隻是個外行，壓根看不出個所以然。

“好了，現在該怎麼辦呢……”

望着又沒了知覺的白清，徐芷歆有些頭痛地自言自語道。

——白清突兀的回到了那個寂靜無聲，裝滿黑暗的空間當中。

她愣怔了許久，才在虛無當中直起身子。

怎麼回事？她怎麼就回來了？

正疑惑不解的時候，胸口處倏地一疼，耀眼的光芒自她體内綻放，穿透了這片黑暗。

“唔！”

被灼燒的痛感席卷全身，白清本能地蜷縮起身子緩解疼痛。

……她想起來了，剛才在昏迷中見完那個奇怪的人形後她的身體就有些不對勁。

咬牙堅持着，白清并沒有發現，一小塊光團從她背後分裂了出去，瞬間化成了一個隐約的人形。

和白清一般高的人形靜靜站在她的身後，聽着白清偶爾忍不住脫口的輕哼，伫立許久，它默默伸出了一隻光條。

就在即将觸及白清時，它突然停了下來。

因為它聽見了白清輕不可聞的低語：

“不能在這裡浪費時間了，得趕緊回去……”

它把光條收了回來。

——……

白清蜷縮的動作倏地一頓。

旋即她的視野被無盡的雪白覆蓋。

意識中斷前的最後一刻，她在想着前一秒回蕩在腦中的聲音。

“對不起。”

那個聲音這麼說道。

對不起？

為什麼要道歉？

又是誰，在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