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見到赫羿時,已經是白清清醒後第三天。
“白小姐,我們……會長想要見見你。”
聽到這句話,白清擡眸看他,嘴角輕輕一扯,說:“見我?還是封印我或除掉我?”
赫羿聞言一愣,旋即挺直身闆認真道:“如果真發生這種事情,我會全力掩護白小姐離開的。”
铿锵有力的話語讓白清意味不明地哼笑了一聲,而後瞥了眼牆角上的監視器:“你還真是一如既往的正直,不過老話說,過剛易折啊赫天師。”
對于她這句半是提醒半是嘲諷的忠告,赫羿隻是坦然的笑了笑,随即右手掐了個法訣低念咒言。
隻見眼前白光一閃,等視野恢複時,白清發現自己已經被放出來了,而那個小玻璃瓶則縮小成掌心大小,懸浮在赫羿的手上。
外頭相對新鮮的空氣讓白清深深吸了一口氣,接着她活動起在狹小的空間裡待的時間久了而變得有些僵硬身子,須臾,才對赫羿道:“走吧。”
出了房間,眼前豁然開朗。
古色古香的裝潢映入白清眼中。
跟在赫羿身後,她目光流轉,開始觀察附近的環境。
首先仰頭看了看約莫有兩樓高的天花闆。雖然看不見外面,但白清非常确定這上頭籠罩着一層結界。
那層結界蘊含的靈氣異常濃郁,比她先前遇到過的任何法具、符咒、術法都要來得強悍,正面碰撞自己絕對毫無勝算。
再瞧瞧四周的陳設,這裡的一磚一瓦,一草一木都帶着古典風雅,那些價值不菲的陳設看上去也有些年代了,無形中透着一股傲氣和貴氣。
在經過一幅水墨畫時,白清不經意地掃了一眼,卻發現畫中的小人似乎也扭頭看了過來。
她不由得頓了下腳步,視線重回到那幅畫上。
然後白清發現,自己方才的那一眼并不是錯覺,因為畫中的小人正來回摸着下巴,用審視的眼神望着自己,像是在思索什麼。
餘光一直在關注白清的赫羿很快就察覺到她的異狀,順着她的目光望去,在看見她與那副畫的畫中人大眼瞪小眼時,忍不住笑出聲,道:“這是法具,出自一位上級天師之手。”
畫中的小人在和白清互瞪了一會兒後,對她擺了擺手,作出嫌棄驅趕的動作。
白清:……?
“可别小瞧這幅畫,裡邊的物和景可是能化成神兵天将的。”赫羿接着解釋道,“聽說這是以禦符之術為靈感創造出來的術法。”
哦,那怪不得會嫌棄自己了。在這些有些許靈智的法具看來,自己似鬼非鬼,大概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白清睨了畫中人一眼,收回視線,點了點頭說:“繼續走吧。”
後面的路上,白清與不少天師擦肩而過,和之前在衛舜實驗室時一樣,她收到了許多注目禮,不過比起那些研究者的熱切,這些天師的視線相對收斂得多,他們多是皺着眉讓出道,而後轉頭和同僚竊竊私語。
走了十來分鐘出了房子,白清正疑惑着“不是要去見會長嗎?怎麼出來了?”的時候,一輛觀光車緩緩駛到了他們的面前。
赫羿十分熟練地上了車,而後對愣在原地的白清道:“白小姐快上來啊。”
白清:“。”
天師總部比衛舜的基地要大得多,這幢富麗堂皇的古居竟然隻是這裡其中一座樓而已!
看着不斷向後逝去的錯落有緻的樓閣,白清微微抽了下嘴角,聽衛舜說,這接連的兩座山都是天師總部的。
不愧是屹立近千年了的老東西,這底蘊絕非一般世家能夠比得上的。
這車坐了快一個小時才到達目的地,足見這裡的面積有多麼大了。
望着眼前低奢幽雅的宅邸,白清微微抿了下唇。
她隐隐感覺到一股壓迫感。
踏入其中後,白清有些驚訝的發現,裡頭的人員零零散散,幾乎看不到幾個人,且每個人都是半低着頭腳步匆忙,壓根沒有人注意他們的到來。
穿過一段長廊,白清和赫羿最終停在一扇門前,後者擡手将其扣響,揚聲道:“會長,白小姐到了。”
不多時,裡頭傳出了回應:“進來吧。”
門甫一打開,沉香的氣味便撲面襲來,白清遲疑了一下才在赫羿的注視中獨自擡腳邁了進去。
很快的,她看見一個背着雙手,立在大面落地窗前的身影,而身影的主人似乎是察覺到自己的目光,旋即就轉過身來。
這是一名老人。穿着中山裝,身形瘦小,精神矍铄,不過一雙虎目不知為何布了些紫點,瞳孔及眼白皆有,看上去多少有點讓人感到不适。
此人應該就是天師協會的會長了。
然而最令白清驚訝的不是他,而是房間内的另一個人——
“又見面了。”
角落裡的清麗女子緩步走近,灰白色的眼眸随着臉上一縷輕淺的笑容流瀉出淡淡的溫和。
白清左右看了看,環視一圈沒找到自己想找的人後,才和對方打招呼:“儲……前輩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