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微愣神的期間,它就被其中一名少年抓了出來。
年輕人不知輕重,下手力道太重,窒息感倏然纏繞住它,令它不由自主的再次掙紮。
但抓着它的少年卻毫不在意它微弱的反抗,隻是把它遞到另一名少年面前,并伸出空置的手,嬉皮笑臉地道:“願賭服輸,快把東西給我。”
那名少年咬了咬牙,遲疑了一會兒後最終心不甘情不願地從口袋裡掏出兩枚指節大小的透明水晶放到抓着它的少年手上,憤憤道:“作弊鬼!下次不和你玩了!”
少年不以為意,拿到了想要的東西後他把手中的鳥一把塞到對方手上,轉身離開時擺了擺手說:“那玩意就交給你随便處置了。”
等再也看不到少年的身影,餘下的少年表情陰沉沉的,他低頭看了眼有些瑟瑟發抖的靈識,冷哼道:“我決定了,晚上就吃烤小鳥。”
雖然初生靈智,但本體已經存在千年以上的它共享知識,自然能明白少年所說的意思,當下就劇烈掙紮起來,甚至猛啄了少年的手背一口。
這一下直接讓其手背破了一個洞,鮮血往外冒出。
“啊——!!!你這該死的家夥!”痛呼一聲,心情原就不怎麼美妙的少年立刻勃然大怒,把它高高舉起,旋即用力地摔在地上。
靈識沒有任何防備的受到了沖擊,軀體的疼痛伴随着眩暈讓它一時之間動彈不得。
視野迷蒙間,它看着滿臉怒氣的少年嘴裡罵了兩句髒話,并擡起腳就要朝它踩來。
然而就在這時,又有一道聲音響起。
“你在幹什麼?”
是一個同樣年輕的女聲。
聽到聲音的刹那,少年不由自主地僵住了身體,臉上的怒意瞬間轉換成驚慌,他收回腳,扭頭看向說話之人,故作惡狠狠地道:“我幹什麼和你有什麼關系?!一個私生女少來管我的事!”
說出的話堪稱惡劣,可隻要細聽,便能察覺到話音裡的些許顫抖。
少年似乎在害怕什麼。
這一打岔,靈識便憑借強大的自愈力完全恢複過來,它翻身站在地面,腦袋轉了轉,循着少年的視線望了過去。
不遠處站着一個少女。
她穿着簡單樸素的黑色長裙,長長的黑發紮成高馬尾,在輕風裡微微拂動。
少女的年紀應該和少年相差無幾,隻不過比起看上去嬌生慣養的少年,少女明顯有些面黃肌瘦。
她沉靜地盯了少年片刻,略顯不解地道:“我隻是問你在幹什麼,沒有管你。”
這話噎了少年一下,但他仍是梗着脖子硬聲道:“你問了就是管我了!誰要你多管閑事的?!”
少女的表情沒有因為對方的無理取鬧而有任何波瀾,她看了看少年,又看了看安靜蹲在少年腳跟後的靈識,須臾,再次開口:“既然你都這麼說,那我就管了,我要它——”說着伸手指向靈識。
少年的視線随之落在地上的靈識身上,與同樣仰着鳥身小腦袋的靈識視線撞個正着。
不過兩秒,靈識便拍動翅膀飛了起來,然後對準少年的腦袋頂上狠狠啄了幾下。
且它這次學機靈了,攻擊完之後立馬轉向,朝少女的方向飛去,最後落在她的肩膀上。
少年哀嚎着捂住腦袋,旋即憤恨地盯着靈識。按方才他動怒的樣子,應該早就沖上前來抓靈識,但現實是,他遲遲沒有動作。
雖然一臉怒容,可目光卻頻頻瞄向少女,隐隐帶着警惕和畏懼。
過了一會兒,少年咬牙放出狠話:“等下我還有事情,今天就先放過你們!最好洗幹淨脖子,下次你們可就沒那麼幸運了!”話說完,他不等少女回應,一溜煙地跑開了。
靈識歪了歪腦袋,有些不解。
然而沒等它思考,少女便擡起一隻手動作輕柔地把它抓了下來。
“這裡不是你該來的地方。”少女表情淡淡地看着靈識道。
靈識再次歪了下腦袋。
“這個身體最好舍棄了,都明顯已經開始腐爛了,也就那兩個家夥心大沒有發現,要是被其他人看見,你可能會被當成惡魔燒死的。”
聞言,靈識瞪大了眼睛,“啾啾啾”的叫了幾聲,詢問對方是怎麼看出來的。
它俨然忘了自己此時與對方語言不互通的問題。
不過面前的少女也是個奇人,她竟勉勉強強從靈識的動作裡窺得幾分意思,而後回答道:“我的眼睛比較特殊。”
靈識這才注意到,少女的雙眸是如深海一般的幽藍色。
緊接着它便感知到少女身上散發出的靈氣。
靈氣十分稀薄,以至于它最開始的時候沒有發現,可這種稀薄并不是因為持有者本身擁有的靈氣量少,而是因為少女刻意收斂了自己的靈氣。
身在異國他鄉,能見到一名擁有靈氣之人是件非常稀罕的事情。
靈識當即興奮起來,叽叽喳喳地說了許多話,然而這一次少女隻是露出些許茫然之色,并說道:“抱歉,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靈識忽地頓住。
它後知後覺的想起,自己現在隻是一隻小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