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靜,客棧外忽然傳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謝清昀緩慢睜眼,霜月劍悄然出鞘。他輕輕推開窗戶,留了一道縫隙,隻見一個黑影迅速消失在夜色中。
是誰?謝清昀心中疑惑,正欲追出去,卻聽到蘇珩在夢中呓語:【母親...不要走...】
他停下腳步,回頭看了看蘇珩,少年似做了噩夢,眼中閃過一絲複雜。這男子早不走晚不走,故意讓他看到了再跑,定是有詐。剛剛差點就要被引出去了。
翌日清晨,晨光透過窗戶灑進房間。蘇珩和顧昭寒醒來,發現謝清昀早已收拾好行裝,倚着木門,柔和明亮的光灑他半身,白衣明亮。
【師尊,我們要去哪裡?】蘇珩還沒睡醒,迷迷糊糊揉着眼睛問道。
謝清昀淡淡道:【回玄天宗。】
顧昭寒眼中閃過一絲失落,低聲道:【仙尊,我...我可以跟你們一起嗎?】
謝清昀看了他一眼,語氣疏離卻帶着一絲關切:【是舊傷還未好嗎?若你願意,可以随我們回去。】
顧昭寒眼中閃過一絲希望,重重點頭。我願意。
剩下的路程并不是很多,很快一行人便到了玄天宗山腳下,本是微弱的晨光被厚重的烏雲遮蔽,隻偶爾透出幾縷微弱的光。
山風呼嘯,卷起地上的落葉,發出沙沙的聲響。透着說不上來的詭異,怎麼感覺今天的街道如此冷清呢。
天空已經變化,烏黑的雲朵後面,是一道巨大的血紅裂口,是魔尊。
謝清昀帶着蘇珩和顧昭寒一路疾行,身後還有兩個少年,還是盡快趕回宗門為好。霜月劍在黑暗中泛着淡淡的銀光,盡力向前沖着。
蘇珩緊緊抓着謝清昀的衣袖,肩頭的小蜘蛛也乖巧地趴着。顧昭寒則跟在後面,手中緊護着那柄糖劍,眼神警惕地掃視四周,昨晚的糖人,他沒舍得吃。
忽然,四周的空氣變得粘稠起來,仿佛有無形的力量在擠壓他們的呼吸。謝清昀眉頭一皺,停下腳步。
前方黑暗中,有東西。
【師尊,怎麼了?】蘇珩小聲問道,奶甜的聲音中帶着一絲不安。
謝清昀未答,目光緊緊盯着前方。黑暗中,傳來一陣低沉的腳步聲,像是某種龐然大物在緩緩逼近。腳步聲越來越近,伴随着鐵鍊拖地的嘩啦聲,令人毛骨悚然。
【淩霄仙尊,别來無恙啊。】一個陰冷的聲音從黑暗中傳來,帶着幾分戲谑。
謝清昀目光一凝,隻見樹叢後,夙無涯緩緩走出,身後跟着那位黑袍男子。
他身着玄衣,面容俊美卻透着邪氣,雙眼如深淵般幽暗,無限暴虐的眼神,的确,夙無涯現在心中所想,就是想把面前這位白衣仙師綁在架子上,用冥火熾烤、用刀子一片片割下他的肉、放在嘴裡細細品嘗。
那位黑袍男子也打着招呼,還是和先前一樣遮的嚴嚴實實,【仙尊,好久不見,甚是想念呢,仙尊打我的那一掌還不夠硬。】
話語及其暧昧,令人作嘔。
【想不到你竟與清霄仙尊有過如此這般。】夙無涯好似聽到了什麼了不起的事,對着黑袍男子拍拍肩膀,上下打量着謝清昀,眼神不言而喻。
顧昭寒站到前面護住謝清昀,蘇珩抓住他的衣袖,又害怕又勇敢。
夙無涯手中把玩着一枚骨牌,骨牌上刻着詭異的符文,散發着濃郁的魔氣。他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容:【仙尊何必如此緊張?我隻是來接我的外甥回家而已。】
蘇珩臉色一白,緊緊抓住謝清昀的衣袖。
謝清昀握緊霜月劍,眼中閃過一絲殺意:【休想。】
謝清昀笑了,這不是送上門來了嗎?正愁沒有接口去打夙無涯,這反倒是送上門來了。那便不要回頭路了,因為這二人也沒有命回去。連同那魔鼎一同斬碎。
夙無涯動了動手,鎖鍊聲響起,一座龐大的黑影緩緩走出,一個巨大無比的黑熊魔獸,像一座行走的小土山,雙眼猩紅、半身站起。扯着一根長鍊,接着跟着一連串的孩童、婦孺,數量居多,腳上統一拴着鐵鍊。
【仙尊恐怕還沒親眼見過我們魔族的食人過程吧。】夙無涯的聲音在黑暗中回蕩,帶着幾分戲谑與殘忍。
他輕輕一揮手,那黑熊魔獸低吼一聲,鐵鍊嘩啦作響,拖拽着那些被鎖住的婦孺向前邁步,抓起一位婦人,身後鐵鍊一連串的連帶着提起其他人,引起陣陣驚呼與哭泣,一口吞下,頭骨破裂、咀嚼聲響起。
孩童的啜泣聲與婦人的低泣混雜在一起,害怕的蜷縮在一起。
【仙尊,你看,這些凡人多麼脆弱。】夙無涯的聲音輕柔,卻透着刺骨的寒意,【他們的血肉,對我們魔族來說,可是上等的美食啊。尤其是……】他的目光落在謝清昀身上,嘴角勾起一抹邪笑,【像仙尊這樣的修士,若是能品嘗一口,怕是比這些凡人美味千百倍,說不定還有大造化呢。】吃了修士他們可以獲得一定的法力提升。
黑袍男子低聲笑了起來,聲音沙啞而陰冷:【仙尊,不如我們做個交易?你若是願意跟我們走一趟或者将蘇珩還給他們魔界,這些凡人,我便放了他們。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