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穩穩落地，霜月劍身泛起月華般的光暈，從劍身化形，一位奶呼呼的銀發小女娃站在謝清昀旁邊，仰着小臉，肉嘟嘟的。

這還是謝清昀第二次見到這個小女娃，是霜月的劍靈。

黑龍盤踞在潭上，巨大的龍眸俯視着三人，聲音如雷鳴般回蕩在洞中：【霜月，好久不見。】

【敖蒼哥哥！】女童赤足踏過水面，藍色波紋在她足尖綻開。黑龍金瞳驟縮，周身鱗片嘩啦啦響成一片，竟慢慢化成一玄衣男子模樣。

霜月兩個小辮往後翹着，擡頭看向黑龍，笑嘻嘻地說道：【你說等我化形就來找我的，結果一睡就是三千年！】

敖蒼骨節分明的手懸在半空，最終輕輕落在女童發頂：【當年仙魔大戰，你本該随戰神仙逝......沒成想跌落靈山反而生出了心智。】話音戛然而止，他低頭俯視謝清昀，【能讓霜月認主，你身上有故人氣息。】

霜月和敖蒼竟都來自天上嗎？

謝清昀往前一步護住身後的兩位少年，他雖不明白他們在說什麼故人氣息，但來都來了起碼給他兩個徒弟尋個法器。

敖蒼目光靜靜看着謝清昀，似是能聽到他心聲一樣：【呵，你真當我這是寶箱收貨地呢，雖說有霜月幫助你們不走尋常路成了第一個到達此地的修士，但我的法寶可不是你說拿就拿的到的。】

跟謝清昀猜想的沒錯，這一路的石階暗藏玄機，必定有兇險之處，幸虧有霜月幫忙他們才能抄小道直接下來。

【他們是你的徒弟？】低吟的聲音響起，敖蒼一臉不屑。

謝清昀點頭，恭敬地拱手：【正是。這兩位是我的徒弟，顧昭寒和蘇珩。】

黑龍的目光在顧昭寒和蘇珩身上掃過，大笑起來，道：【好，要想得到我的法寶，便要接受我的考驗。你們三人，隻能有一人得到法寶。】

顧昭寒和蘇珩對視一眼，心中皆是一緊。

他們都知道這是一個及其珍貴的機會。

謝清昀眉頭微皺，沉聲道：【前輩，能否通融？】他自己可以不要，但是兩個徒兒最好都能得到珍寶。

黑龍冷笑：【規矩不可破。仙長，你若是心疼徒弟，便自己做出選擇吧。】

話音方落，潭水突然沸騰。無數青銅鎖鍊破水而出，将兩個少年綁住，扯向不同方向，鎖鍊嵌入石壁将二人牢牢固定在牆面。

謝清昀眼疾手快，伸手抓住纏繞蘇珩的鎖鍊，卻還是攔不住，鐵鍊帶着蘇珩飛走。

轉身時卻見顧昭寒已被綁在牆上，腳下的一處潭水滾燙無比。

謝清昀看着兩人，一左一右，心中五味雜陳。他從未想過，有一天要在兩個徒弟之間做出如此艱難的選擇。

敖蒼見狀，冷哼一聲：【仙長，時間不多了，你若不選，我便替你選。】

謝清昀深吸一口氣，緩緩道：【蘇珩，你年紀尚小，性子柔和，需要法寶護身。昭寒，你被扶明仙子肯定，日後定能憑借自己的力量闖出一片天地。

這次，便讓給蘇珩吧。】

顧昭寒的臉色瞬間蒼白，眼中閃過一絲失落與不甘。他低下頭，聲音沙啞：【是，師尊。】

黑衣男子滿意地點點頭，蘇珩也被穩穩的放在謝清昀身旁。敖蒼龍尾一甩，潭水翻湧，一道金光從潭底升起，化作一把晶瑩剔透的青色玉劍，懸浮在蘇珩面前。

蘇珩伸手握住玉劍，一瞬間便感受到其中蘊含的強大力量，靈氣翻湧無盡如廣闊無邊的大海，眼中滿是驚喜：【謝謝敖蒼前輩，謝謝師尊！】

顧昭寒還被緊綁着，看着這師慈徒孝的畫面異常刺眼，袖口之下的拳頭緊握，指甲深深嵌入掌心。

他狠狠盯着笑得燦爛的蘇珩還有手裡的寶劍，垂眸。一股難以言喻的情緒在蔓延，六分恨意三分妒意還有一分不明情緒在發酵，仿佛有什麼東西正在悄然改變。

顧昭寒輕輕開口卻未發出一丁點聲音【呵。】師尊選的真快啊。

謝清昀看着還被綁着的顧昭寒，心中隐隐作痛：【前輩，為何還不放開我那徒兒。】

敖蒼冷笑【好啊，我放開。】鐵鍊消失沒入石壁。顧昭寒半個身子浸在那方滾燙的血潭裡，冷汗遍布額頭，被灼傷的痛苦讓他控制不住的低吼。

那些猩紅液體正在瘋狂吞噬他的靈力，額間保命訣發出瀕臨破碎的脆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