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昭寒不敢直視師尊。

他也不知道何時，自己對師尊的敬仰與崇拜變了味，變的喜愛嫉妒，那股情感如火燎原，不可止。

幾乎是每時每刻他都會想着謝清昀，想着他的纖細手指和白皙皮膚，以及他的背影。

察覺到謝清昀周身氣勢逐漸變冷。

顧昭寒二話不說跪在了他面前，衣服還沒來得及穿，把頭低下，額頭上生出冷汗。

謝清昀臉上一陣白一陣紅，蹙眉緊握那張灼熱的紙張。

他怎麼也沒想到，自己眼裡的乖徒居然沒守住自己的心，沒守住就算了他也不是修無情道的，心思居然打到他身上。

可他一直把控着合适的距離，又怎會……

他望着面前跪着的少年，線條分明力量感十足。此刻卻像犯了錯一樣低着頭，小狗感撲面而來。

他把那張紙折起來，負手，狠心冷聲道【我不留你，你自去吧。】

顧昭寒擡頭，滿眼慌張，聽到這話他突然眼角含淚，泫然欲泣。

【師尊，别趕我走……我錯了，我不該有這樣的龌龊心思，我會改的，師尊……師尊我求您了。】他結結巴巴，邊哭邊說。

他不想離開這裡，也不想離開師尊。

梨花帶雨，這樣好看的臉哭起來更加紅潤可愛。

謝清昀揉了揉眉心，沉默了許久，終是松口【最好會改，如果不會可以自行離去。把心思放在正道上，蘇珩都元嬰了，你連結丹都……】

顧昭寒又哭着【混沌體不是會早逝或無法結丹嗎師尊，我……我真的有好好修煉，可是就是不能……我體内好像有一把火，不管我存了多少靈氣都給我燒掉，隻留下一點。】

【誰告訴你的？你看有一個案例嗎？】那本書，記錄的并不準确，而且也沒有先例作為事實依據。

顧昭寒松了口氣，還是哭唧唧【師尊可是我……并不适合練……】

謝清昀歎了口氣，怎麼自己被他肖想他還哭個不停，該哭的是他這個做師父的好不好。

【知道了，我的功法并不适合你，過幾日我去藏書閣為你尋得一本合适的來。】

顧昭寒抱住謝清昀的腿，蹭了蹭眼淚。

謝清昀忍着想把他踹開的沖動，把他推開。

雖說有過一次神智不清的吻，也做不得什麼數，更談不上什麼情。

顧昭寒抹了把眼淚，屁颠屁颠拿着劍也沖到林間和蘇珩練起了劍。

【師弟，你也睡不着嗎？】月光下蘇珩對着他笑笑。

他們二人，不，二魔之間有着微妙的聯系。

又是師兄弟，又是血親在人族定義下的堂兄弟。

顧昭寒對這位沒有太好的印象，不理他。

一味的揮劍，斬天劍發出破風的鳴聲來。

月光澄澈，潔白無暇，仿佛那位谪仙一樣的人物。

月光尚且能照灑在他身上，可謝清昀的目光，似乎沒有在他身上停留過片刻。

這份感情隻能由他起由他自己滅。

他又想到曾經那樣絕世無雙天下第一的師尊，如今一無所有，法力盡失根基破損，卻沒有一句怨言。

而他雖然是混沌體修煉比起一般人來說快得多，可還未結丹，而蘇珩就已經連連突破到了元嬰。

不禁自責起來，自己還不如死在那天雷下，一了百了。

他心中悲傷，忽而又想起初見時，他跪下求師尊收他為徒，師尊一個目光都不曾給他，淡淡的說他天賦不夠。

不知不覺，眼眶中已充盈了許多晶瑩的眼淚。

他好喜歡謝清昀，自己的一顆心都可以給師尊，為什麼師尊看都不看他一眼呢。

為什麼師尊不喜歡他。

他突然隐忍的抽泣起來，手中的斬天劍被扔到地上。

蘇珩摸不着頭腦，停下來走到他面前看着。

這好好的哭什麼啊？

【？你怎麼了】蘇珩問他，他也長高了不少，仙風道骨，明月皎皎，一看就是正人君子、可造之才，周圍山主都誇贊他和年輕時謝清昀長得有幾分神似。

顧昭寒擡眼望去，确實和師尊有些相似，他背過身去，哭的更大聲了。

哽咽着【我……我喜歡上了一個人】

【誰讓你不修無情道，活該，明日我求師尊讓你跟着我們一起修無情道。】蘇珩自動理解成了他喜歡上一個女修，愛而不得，為情所困。

顧昭寒眼睛亮了亮，是哦，師尊可是從小修無情道的，或許是他沒有感情認知呢，或許他也是喜歡自己的，隻是不知道如何表達。

他看着蘇珩，傻笑了起來。

【你這……是入魔了嗎？】蘇珩擰着眉毛，認真思考着他如此抽風行為的理由。

【有沒有種可能，我是墜入愛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