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小的黑衣男子被警察扣着手拉進警局,邢雁峰坐在警察局大廳,把手搭上白鶴秋的肩膀。
“你剛吓死我了。”他心有餘悸,“我還以為出事的人是你。”
“離警察局那麼近,這小偷居然還敢偷東西。”白鶴秋說,“攝像頭這麼多,抓住他是遲早的事。”
“也許是初犯吧。”邢雁峰分析,“而且失主也有可能像我爸一樣心大,什麼也不管,等過一天才發現錢包丢了。”
“我爸丢過好幾次錢包,有兩三次是次是飯桌上喝醉落飯店了,還有一次是被偷後隔兩天才發現,我媽訓他的時候他還說……”
邢雁峰皺皺鼻子,聲線壓低,學爸爸說話:“老婆,對不起,這兩天都在用手機支付,我真沒發現錢包丢了。”
“現金不多就還好。”白鶴秋說,“銀行卡身份證這些都可以挂失補辦。”
“問題是我爸這個人總會忘記給手機充電,有些時候沒法付款,錢包裡就會裝很多現金。”邢雁峰提到自家老子連連歎氣,“心太大,有時候我真害怕他褲衩子都被人騙光。”
邢雁峰說的有些口幹,拿着礦泉水瓶喝了一口,往前一瞥。
“噗———”他一口水噴出來。
“對不起對不起,我馬上擦幹淨。”他對路過的民警道歉,背過身掏出餐巾紙在底下猛擦。
老爸怎麼會在這?
完了完了,剛才的閑話不會被聽到了吧。
躲避是無用的,坐在原地的白鶴秋眼睜睜看着一個彪形大漢直直往這邊走,遂緊張地站起來捏着背包帶子。
那個男人身高得有一米九,體型和熊易林差不多,眼神比熊易林兇惡一百倍。
“小子。”男人中氣十足,“你怎麼在這?”
“我早上不是和你說過了嗎?和同學出來玩。”邢雁峰看他爸這反應,就知道爸爸沒聽見剛才的話,馬上就心安理得地轉過來,“我同桌拍到一個小偷,我們來報案。”
“原來是你們?”邢遠天瞪大眼睛。
“你又丢錢包?”邢雁峰難以置信。
“謝謝你,小同學。”邢遠天對白鶴秋露出一個自覺得和善,但小孩看了會吓哭的笑容,轉頭擡手呼噜了一把兒子的腦袋,往下一按。
“别告訴你媽。”他低聲警告。
“我要零花錢。”邢雁峰眼神堅毅。
“德性。”邢遠天笑罵道,“一會給你轉賬,你和你同學還繼續在這玩嗎?
他格外熱情,邀請白鶴秋:“我和你媽買了點豬小排,晚上做蒜香排骨,要不要來家裡吃飯。”
邢雁峰眼裡亮晶晶的,轉頭期待地看着白鶴秋。
“好。”白鶴秋禮貌點頭,“謝謝叔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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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簡短的吃了個午飯,去電玩城玩了一會後便一起往家走,邢雁峰的家離白鶴秋家不算遠,走到他小區隻用十五分鐘的時間,離晚飯時間還有一會,白鶴秋易出汗,回家洗了個澡換了身衣服才出發。
老小區内到處都是出來遛彎的老爺爺老奶奶,有些老人已站在小廣場上聊天,為一會的廣場舞做準備。
白鶴秋看着導航走到他家樓下,切到聊天窗口發了條消息。
【鶴】:我到了
【雁山】:我來開門
邢雁峰秒回,跑到一樓親自帶着他往家走,門一開,入目便是一個溫馨的房間。
深褐色的木地闆搭配上淺褐色的牆紙,客廳的茶幾上擺着些水果與糖果,軟軟的棉沙發上搭了一些用鈎針鈎出的花布。
“你好。”一位長相偏嚴肅,但笑起來很溫柔的女人對他打招呼,一轉頭,對邢雁峰拉下了臉,“你照顧好同學,我和你爸先去廚房做飯。”
“知道了。”邢雁峰回媽媽的話,見白鶴秋好奇地看着沙發上的花布主動為他介紹,“這是我媽做的,去我房間吧,一會我們再出來。”
小房間的門被他們推開,夕陽正好落進房内,打在潔白的牆面上。
“坐吧。”邢雁峰拍拍松軟的床面。
房内有一個學生桌和落地書架,書架上書倒是不多,全部都是粘土人、鈎針小挂件等手工制品,有些缺胳膊少腿的粘土人被他用支架架着放在書櫃上。
“這個送你。”邢雁峰挑了一個小恐龍粘土玩偶抵到白鶴秋手心上,白肚綠皮,手短腳也短。
上輩子邢雁峰也喜歡弄這些小玩意,時不時就弄一個送給他,一年後他的書架上也放滿了各種玩偶,還有一些用枯草編出的螞蚱。
“挺可愛的。”白鶴秋看着手裡胖乎乎的小恐龍說,“做的很好看。”
“我很小的時候就開始玩這些了。”邢雁峰嘿嘿一笑,“我媽以前是小學老師,我太好動,她沒精力管我,就開始教我鈎針讓我自己打發時間。”
“結果沒想到你玩了粘土。”白鶴秋看着書架上的鈎針制品笑着說。
歪歪扭扭的,還都是破洞。
“錯,一開始不是粘土。”邢雁峰想到曾經的黑曆史捂臉,“是泥巴。”
“但小學時因為我媽就是我班主任,要是在學校玩泥巴回家會挨打,所以在學校還是個正常小孩。”
不然不知道能多出多少黑曆史。
“阿姨看上去很溫柔。”白鶴秋回憶剛才的場景。
“……現在是挺溫柔。”邢雁峰摸了把後頸,“她以前總說做老師太難受,近幾年辭職換工作,脾氣好多了。”
“你爸媽呢?”說完自己的家庭情況,邢雁峰順口問出自己好奇已久的問題,“調到這邊來工作了嗎?”
“沒有。”白鶴秋垂眼,“他們離婚後都有了新的家庭,不怎麼管我,我來這是因為别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