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雲雯琪猜測的一樣,實踐課老師要求同學們自行組隊,每組六個人。
離期中考試的日子越來越近,白鶴秋周六晚上失眠,複習了好幾個小時才睡,周天早上來做志願者活動的時候整個人都無精打采的,在門口拿濕巾擦了把臉,拍了拍臉才走進門。
他是最晚到的,一進門就看見賀文凱揮着手向他打招呼,看上去心情很好的樣子。
“今天是和爺爺奶奶一起剪紙。”他主動迎上來,“東西在那呢。”
“嗯。”白鶴秋想到一會可能會發生的事就有點同情他,找個借口溜走,“你們先在這,我去上個廁所。”
“我和你一起去!”邢雁峰也跟上來。
他們兩悄悄走到一個拐角處後同時停下,默契地對視。
“……他說了?“白鶴秋問。
“沒有。”邢雁峰搖頭,“剛才你不在,陳芷玥剛主動去找他,說中午有話想告訴他,把他高興壞了。”
“但我總覺得陳芷玥的臉色不太對勁。”
“有人可能要傷心了。”白鶴秋隐晦地說。
“……不管,他自己的事,他自己看着辦吧。”邢雁峰道。
他們上完廁所後在牆角蹲了會才出去,大廳内到處都是剪刀剪紙的咔咔響聲,林奶奶正在被護工推着到處走,見到白鶴秋後笑開了花,招着手讓他過來。
“你好。”她反應了一會,慢慢用普通話對邢雁峰說。
“奶奶好。”邢雁峰笑得親切,見奶奶一直看着白鶴秋便把剪紙材料遞給他,自己去另一邊幫别的老人。
“奶奶想要什麼圖案?”林奶奶最近說普通話的次數越來越多,白鶴秋說的很慢,盡量能讓她聽懂。
“這個。”林奶奶指着一個八角小團花。
白鶴秋看着教程疊好,用鉛筆在上面畫好圖案,邊給林桂珍示範邊和她落家常:“我上周來的時候聽顧奶奶說,你和她說話了。”
“對,對。”林桂珍笑呵呵地看着他剪,“她和我說、她家裡的事。”
“可以聽懂嗎?”
“可以,可以。”林桂珍點頭,說話還是有些卡頓,“能聽懂、好多了。”
白鶴秋輕笑,替她疊好畫好後看着她慢慢剪。
不知道奶奶能恢複到什麼程度,多和其他人說說話,感覺會越變越好。
不知道記憶能不能恢複一點。
他打了個寒顫,不願意去預設“善意的謊言”被拆穿的一天。
一朵朵紅色的紙花擺在桌面,還有一些本身就會剪的老人更是一展身手,剪了幾隻紅色的小鳥和小兔子,學生們拖着幾個大大的展示闆到大廳來,把老人們的紙花貼在上面擺好。
白鶴秋正蹲在地上貼,突然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你跟我來一下。”陳芷玥說。
邢雁峰也敏銳擡頭,耳朵豎起來,聽着他們越走越遠。
他們去了好一會還沒回來,貼完窗花的同學們說說笑笑的結伴離開,隻有他們四個像無頭蒼蠅一樣在大門口無所事事。
“今天的活動弄完了,你們想回家就回家吧。”帶隊老師走過來說。
“再等會,我同學去上廁所了。”邢雁峰撒謊。
“行,那你們看着時間。”
“怎麼還沒回來。”熊易林捂着肚子,“我都餓了。”
“……說事要說那麼久嗎?”邢雁峰有點擔心。
“他們倆不會出事了吧?”雲雯琪一臉驚悚。
“在等五分鐘。”白鶴秋說,“如果還沒回來就……啊,回來了。”
四個人齊齊轉頭,兩位主人公一臉輕松地朝他們走來。
“我要先走啦,下午還有事。”陳芷玥心情很好地站到雲雯琪旁邊,“你們也走嗎?”
“我和你一起走。”雲雯琪挽着她的胳膊說。
剩下的三個男生圍到賀文凱旁邊盯着他看,賀文凱面色如常,還甩了一下頭。
“走啊,都看我幹嘛。”
“……沒什麼。”邢雁峰意有所指,“你沒事?”
“我能有什麼事。”賀文凱幹笑了三聲,“我好得很。”
他剛往外走了三步後忽然又停住,握着書包帶子看地面。
“你們下午有事嗎?要不要去吃附近的自助燒烤。”
白鶴秋與其他兩個人交換了一個眼神。
“行。”他們同時說。
幾十塊一個人的自助烤肉店地方雖小,東西倒挺多,不僅有用來烤的肉菜,還有一些做好的炸物以及水果。
熊易林是吃的最爽的那個,他的面前都是肉,邢雁峰和白鶴秋吃了一會肉後覺得有點膩,去拿了點水果吃。
賀文凱進門後就沒說話,沒吃幾口就拍着桌子起身,把他們三吓了一跳。
“我……去拿飲料。”
他硬邦邦地轉身,跑去拿了瓶營養快線,回到座位上就把瓶蓋擰開,頭一揚開始豪飲。
賀文凱噸噸噸喝完一瓶後抹了把嘴,又跑去貨架上挑挑揀揀,拿了瓶小小的養樂多和可樂。
邢雁峰和白鶴秋也不敢說話,水果都不吃了,就看他一個人在那獨酌,養樂多份量小,賀文凱灌了兩口就灌完了,咂咂嘴開始擰可樂瓶蓋。
這狂野的喝法讓他們三人都愣在原地,熊易林放下筷子,單手把他的可樂薅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