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幹啥。”
“我在效仿古人。”賀文凱面無表情地說,“一發愁就獨酌。”
“苦酒入喉心作痛哇。”他痛心疾首。
“……你管營養快線和養樂多叫酒?”邢雁峰嘴角一抽,徹底無語。
“我未成年,又喝不了酒,隻能找代替品了。”賀文凱嫌棄,拽過熊易林的胳膊,“把可樂給我。”
他又開始噸噸噸地喝可樂,一開始喝的氣吞山河,喝到一半後就面如菜色。
“嗚嘔……好惡心,你們都别過來。”他痛苦地捂着嘴,飛奔去廁所狂吐,回來之後臉都是白的。
“……别喝了,再吐對胃不好。”白鶴秋看不下去了,給他拿了片烤吐司,“你先墊墊。”
賀文凱接過去嚼了兩口,又去拿了兩盤肉回來烤,面色如常的和他們唠嗑。
“下周四就要期末考了,時間怎麼過的這麼快。”他抱怨,“偏偏是在五一放假前考試。”
“往好裡想,成績是節後才出。”熊易林說,“我們還能過個好節。”
“吃飯呢,别提倒胃口的話。”現在換邢雁峰面如菜色了,“我好讨厭考試。”
自助燒烤有時間限制,賀文凱和熊易林吃了好多,等最後一分鐘才收筷,摸着肚子走出大門。
“你先走吧。”賀文凱對同路的熊易林說,“我騎車去散散心。”
“要不要我們陪你。”邢雁峰關心。
“不用。”賀文凱大氣揮手,“我一個人就行,拜拜。”
他一溜煙就跑開,騎着車嗖嗖往前走,外套随風飛舞。
“他到底成功了沒?”熊易林懵懵地回頭。
“都苦酒入喉心作痛了,肯定沒有。”邢雁峰分析,“喝飲料都能喝吐。”
“失戀好可怕。”熊易林打了個顫,“我還是把注意力分在吃的上吧,公交車來了!”
熊易林急着趕車,都沒和他們說句再見就上車離開,邢雁峰和白鶴秋剛準備離開,賀文凱離去的方向就忽然傳來一陣喧鬧聲。
“……我有種不太好的預感。”邢雁峰停住腳步。
“我也一樣。”白鶴秋隐隐不安,“我們去看兩眼。”
他們一路小跑,繞過商場跑到馬路旁,随機拽住一個路人大哥就開始問話。
“大哥你好。”邢雁峰氣喘籲籲地問,“剛才發生什麼事了?”
“有個小孩騎車掉溝裡了,在那。”
他們往大哥指的方向跑,擠開四五個人後愕然地看着馬路旁草坪裡的人。
“你怎麼回事?”邢雁峰傻了。
“先叫救護車。”白鶴秋當機立斷。
“你們認識他?”旁邊的阿姨好心提醒,“我們剛幫忙打完救護車,你們就不用打了。”
賀文凱灰頭土臉地躺在草裡,眼神空空,看到他們後才開始呲牙咧嘴。
“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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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護車滴滴嘟嘟的趕過來拉着他們就往醫院跑,白鶴秋和邢雁峰到了醫院後輪流替賀文凱跑上跑下,等把他弄進病房後已到晚飯時間,窗外太陽紅的像火,有一半都落進地平線。
“還好折的是左手,我還能寫字,腿也能走。”賀文凱又慶幸又發愁,“怎麼辦,醫生說要手術,我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進手術室。”
“先和你家人說一聲。”白鶴秋寬慰,“沒事,有麻藥,不疼的,我之前闌尾炎也做過手術。”
“好……我剛才和他們打過電話了。”賀文凱吸吸鼻子,手臂也痛頭也痛,看着小夥伴們關切的眼神突然開始吧嗒吧嗒掉眼淚。
“這麼疼嗎?”邢雁峰恻隐之心發作。
“不是。”賀文凱擤鼻涕,哭的凄慘,“感覺再也不想談戀愛了嗚嗚嗚咳咳咳。”
按理來說邢雁峰和白鶴秋不該笑的。
但賀文凱的哭聲極為奇怪,别人都是啜泣,他趁着病房裡還沒人開始呲牙咧嘴的哭,發出“呃嗚嗚嗚咳咳咳嘔”的聲音。
“沒事,兄弟,沒事。”邢雁峰彎下腰,用一隻手擋住臉,“等考上大學再說。”
“……你才多大,未成年。”白鶴秋也彎下腰,肩膀憋笑憋的直顫,捂着臉說。
“那我也是你們的前輩。”賀文凱抗議,“我至少有暗戀的經曆。”
“怎麼樣才算暗戀?”邢雁峰虛心請教。
“呃……喜歡但是不說就算暗戀了呗。”賀文凱換了個舒服的姿勢,“你會天天想,每次想起暗戀的人心跳就會加快,很想和她親近起來……”
“……你這個說法有什麼科學依據嗎?”邢雁峰不笑了。
“這能有什麼科學依據,怎麼,你有喜歡的女生?”賀文凱問。
“那沒有。”邢雁峰果斷搖頭。
“男生呢?”賀文凱随口一說,等着邢雁峰像平常一樣對他笑着說“去你的吧,别滿嘴跑火車”。
……?他怎麼突然不說話了?
“我開玩笑的。”賀文凱見他不說話,正兒八經地說,“這種事應該……每個人都不一樣。”
“如果你真的喜歡男生我也尊重…”
“你先閉嘴。”邢雁峰的臉色陰晴不定,放松語氣,像平時一樣調侃了一句,“……别滿嘴跑火車。”
他往白鶴秋的方向瞟,偷偷摸摸地看他的側臉,白鶴秋在這時也忽然轉頭看他,對他露出一抹溫柔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