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弄。”白鶴秋拿了個美工刀慢慢割,“你先做。”
這個頭他們做的格外認真,每一步都細細打磨,等完成一大半時天色已黑,邢雁峰瞅了瞅時間,主動提議:“先回家吧,太晚回去不安全。”
“啊?可我們現在連個頭都沒做完。”
“明天還要抽時間寫作業。”熊易林哭喪着臉戳戳旁邊廢掉的紙殼,“這周周末作業太多了。”
“身子是一節一節的,做的快。”邢雁峰分析,“可以每個人負責一部分。”
“或者我們回家做?把所有東西都堆白鶴秋家他也不好帶來學校。”陳芷玥提議,“時間也充裕,周五那天早點到,去班裡把身子接起來。”
“頭剩的也不多了,我在家做吧。”白鶴秋說。
“我陪你?”邢雁峰繞到他背後問。
“那就這麼辦。”賀文凱一錘定音。
“你怎麼替人家做決定?”雲雯琪笑了。
“我隻是氣氛組,不要在意我。”下意識就覺得白鶴秋不會拒絕的賀文凱為自己找補,退後幾步捂住嘴。
“行,就這麼辦。”白鶴秋莞爾一笑,對邢雁峰說,“你記得和阿姨說。”
“我們把垃圾帶走。”陳芷玥踹踹地上的雜物,在客廳繞了幾圈找到掃把和簸箕把碎紙殼掃一起,薅空白鶴秋家一卷垃圾袋,和其他人一起拎着拿來做龍身的紙殼出門。
白大壯這時才感覺到安全,悠悠從高高的貓爬架上跳下去水盆喝水,習慣性的往他們這邊蹭。
“喵哇嗚。”它終于會夾子音了,聽着不上不下,又啞又夾。
“……不。”白鶴秋于心不忍,看着它稍微下去了一點的雙下巴還是心軟了,“給你一小節黃瓜,之後不能多吃了。”
“它居然吃黃瓜。”邢雁峰在忙碌中抽空擡頭,“我記得之前是不吃蔬菜的。”
“胰腺炎那次餓狠了,它到後面看到什麼都吃。”白鶴秋在廚房給黃瓜削皮,想到小貓又難受又想吃東西的樣子又心疼又好笑,回到客廳後把黃瓜遞給邢雁峰。
“你喂它試試。”
“我……啊!”邢雁峰被大橘貓餓虎撲食的樣子吓到,手臂剛擡起一點白大壯就整個貓挂了上去,吭哧吭哧啃他手上的黃瓜。
“它像一周沒吃飯的貓。”
“習慣就好。”白鶴秋坐在坐墊上拉過他快做完的龍,細心貼着零件,“等快吃完了你放到手心裡讓它叼走就好。”
貓咪吃的越來越猛,抱着邢雁峰手臂的爪子伸出來一點指甲又縮回去,它停下動作去看人類臉色,卻看這個人僵坐在原地,呆呆地看着自己的主人。
在家裡的事慢慢好轉後邢雁峰的心态變好了不少,原本打算強行壓下去的喜歡之情變得更加洶湧,他将目光移向白鶴秋的肩膀,忽然想到自己趴在上面哭的場面。
有點羞恥。
邢雁峰臉色發紅,用另一隻手背蹭了蹭臉,低下腦袋心不在焉地摸摸小貓的頭,滿腦子都是那天被白鶴秋抱住的感覺。
小貓不小心碰到邢雁峰手指的牙齒喚回他的注意力,他攤開手讓貓把黃瓜叼走,看着白鶴秋專心做事的模樣握了握拳。
不捅破窗戶紙是最“安全”的做法,這事沒處理好很可能就會變成二人尴尬相見,畢業後就再也不見的局面。
但邢雁峰有點忍不下去了。
他迫切的想知道白鶴秋對他的感覺,也迫切地想告訴他自己的那份喜歡,堆積在胸腔中的情感已到了一個臨界值,就等着爆發的那一天。
白鶴秋突然打了個噴嚏,快速眨眼,眼眶周圍變得濕潤,看上去很不舒服。
“别揉,我看看。”邢雁峰抓住他的手腕,抽一張紙巾側頭看,用折疊起的紙巾尖尖細心的幫他撇去一截短短的睫毛。
“好了。”
手指無法避免的觸碰到側臉,邢雁峰不經意地往下看,正好瞅見他瞬間變紅的耳垂與臉頰。
……?
他忽然覺得自己抓到了些什麼,把手拿開後自動退遠坐在沙發上,看着白鶴秋背過身突然開始倒水的背影沉思。
鶴秋曾經說過他可能喜歡男生。
當時那個真假情書的風波剛過,自己心裡還在瘋狂冒酸水呢,下意識的就以為他是因為喜歡其他男生才發現自己的取向。
……如果那個人就是我呢?
他越想越覺得這個可能性十分大,像鬼一樣輕飄飄地站起來,晃到貓爬架旁邊把小貓抱起來舉高,把白大壯吓了一跳,差點一爪子呼上來。
白鶴秋那邊心裡還在混亂,沒注意到他的異常,已經食不知味地喝了三杯水,喝到第四杯的時候實在喝不下去了才放下。
身後有窸窸窣窣的聲音,邢雁峰聽着像去了廁所,半天都沒出來,白鶴秋拍拍臉,調整好臉色後拿着水杯轉身,一低頭就看到茶幾上的手機。
他們兩個去那家貓咖玩的遊戲也有手遊版,單人模式中可以創造一個機器人隊友,待機界面中的兩個小人手拉手站在一起,一個叫小雁一個叫小鶴,仔細一看衣服好像還是配對的。
……怎麼辦?
白鶴秋迅速仰頭,對着天花闆深吸氣。
要裝作沒看見嗎?
他放輕步伐走到貓爬架那邊和貓大眼瞪小眼,都秒如年,在心裡默念“邢雁峰趕緊從廁所出來。”
廁所的門好像被封印了,邢雁峰以一個奇特的姿勢蹲在地面,耳朵緊緊貼着門,忐忑地抿嘴。
他看見了嗎?
為了做這個小小的“試探”他甚至特意把手機的休眠模式調成10分鐘後關閉。
我一會怎麼裝作不經意的試探一下他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