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動靜。
無辜的白大壯又被托着腋下拎起,白鶴秋與它圓滾滾的眼睛對視,任由小貓把肉墊放在臉上。
“哇。”貓沙啞地叫,表達不滿。
“忍忍。”白鶴秋聲音極小,随便抓了把梳子給它梳毛。
突如其來的情況讓白鶴秋猝不及防,在正式告白前突然看到對方手機裡帶有暗戀心思的信息,這種時候戳破會不會顯得他很沒情商。
白大壯被梳的毛都飛起來,在主人手裡大力掙紮,逃出生天後翻了個個,讓他梳另一邊。
最近邢雁峰家事繁雜,他們又還有繁重的學業要忙,白鶴秋本想等高考完後再好好和邢雁峰表明心意,在看到他手機中兩個穿着情侶服的小人後呼吸和心一起亂了。
完全沒準備好,大腦一片空白。
我該說什麼?
廁所的門咔哒一響,白大壯咕噜噜的哼唧,掙開主人的手跳下貓爬架一扭一扭地走到邢雁峰腳下。
緊張的氣氛達到臨界點,白鶴秋繃緊神經,聽到邢雁峰問。
“你、你……在幹什麼?”
“剛才在給大壯梳毛。”白鶴秋僵硬地站在原地。
“……噢。”邢雁峰低落地說,坐在地上繼續修補紙龍的頭。
他沒看見!
邢雁峰在心裡嗚嗚悲鳴,努力把暫時碎裂的心粘起來,白鶴秋看着他默默貼龍須的模樣忽然有點忐忑。
好像搞砸了。
白鶴秋坐到對面把手搭在膝蓋上,在邢雁峰貼歪的時候及時用手一撥。
還是提一嘴吧。
“那個遊戲出手遊版了嗎?“
“對啊,你看到啦!”邢雁峰容光煥發,脊背馬上挺直,眼巴巴的等他繼續說。
“我看到那個界面裡有兩個角色。”
“對,他們出了單人模式,可以自己捏個機器人幫忙通關。”邢雁峰攤手,“但我隻能過到第三關。”
“我給他起名叫小鶴。”他緊張。
白鶴秋盯着他忐忑的眼睛,低着頭笑了,明知故問道:“和我有關嗎?”
“是啊。”邢雁峰爽快點頭。
“為什麼?”
“因為、”我喜歡你。
不對,太突兀了,忍住。
“因為你是我很重要的……”什麼?
短短幾秒邢雁峰大腦高速運轉,把朋友和摯友這兩個詞撕了個稀巴爛。
什麼朋友什麼摯友,不能,這不能。
“人。”他補完最後一個字,認真的等白鶴秋回複。
白鶴秋輕笑,換了個姿勢坐,伸長被壓麻的腿。
“你也是我很重要的人。”他柔聲說。
“我給那兩個小人換的衣服是配對的。”邢雁峰暗戳戳強調。
“我看到了,下次一起玩吧,我也下遊戲。”
“……好。”
他們同時把頭撇開,一個專心低頭玩手一個擡頭望天。
若有若無的暧昧情愫萦繞在周圍,邢雁峰摸摸鼻子,悄悄擡眼,白鶴秋也正在偷看他,兩人對上眼後噗嗤一笑,趴在膝蓋上笑個不停。
他是不是喜歡我,是吧?嗯,對,一定是。
邢雁峰現在超級無敵爆炸自信,他恨不得馬上就告訴白鶴秋自己的心意,但想想在這種時候告白好像氣氛不好,于是壓下焦灼的心情冷靜思索。
“我們元旦的時候一起出去玩吧。”他邀請。
“你不是說你媽媽想給你把補習班報回來嗎?”白鶴秋逗他,“别到時候三天都要上課。”
“她說看我期末成績後再考慮。”邢雁峰揉揉鼻尖,歎了口氣。
“好啊,那到時候再說。”白鶴秋指着龍頭,“天黑了,要快點做。”
他沒有問元旦那天要去哪。
去哪或許不怎麼重要,那天聽到的話可能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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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踐課那天早上就開始下大雪,地面覆滿白雪,松軟又冰冷,白鶴秋起了個大早,認真思考帶走龍頭與自己制作的那節龍身的方法。
在外頭溫度足夠低,雪落在紙殼上的時候是可以被輕松拂去的,圓筒狀的龍身無所謂,進門前抖抖就掉差不多了,龍頭有太多夾縫,在門口抖不幹淨,等進到被暖氣烘暖的室内後便會迅速融化将紙殼浸濕。
他将黑色的垃圾袋撕開,細心的把長條狀的垃圾袋用透明膠黏在一起仔細把龍頭包好,提着黑色的不明物走出門。
雪地下面有可能會有小坑和非常滑的地面,白鶴秋走的萬分小心,在保護自己尾椎骨的同時也在保護他們的實踐課作業,慢慢吞吞走到學校後時間剛好,卡點進班。
邢雁峰見他進來後欲言又止,接過他手上的龍頭,先拉開凳子讓他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