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枳光别過臉，聲音平靜道：“奶奶教的，小時候跟着學了點。”

陸小柏捧着圍巾，突然笑出聲：“戚枳光，你還真是打擊我自信心的一把好手。我織了一個月的圍巾，針腳還東倒西歪的。”

戚枳光也跟着笑了，倆人的笑聲在寒冷的冬夜格外清脆。

“來，低頭。”陸小柏踮起腳，将藍灰色的圍巾繞上戚枳光的脖子，依然念念不忘已經過去幾天的生日，“生日快樂。”

戚枳光也拿起紅色圍巾，認真地圍在陸小柏脖子上，動作笨拙卻溫柔。

兩個人在雪夜中相視而笑，圍巾的顔色在路燈下分外鮮明。

春節假期悄然而至。2010年的農曆新年，《仙劍奇俠傳三》正熱播，整個署光中學的學生幾乎都在追這部劇。

吳莳電話打來時，陸小柏剛被姑媽他們上完政治課，什麼不要早戀，努力考大學，一定會上重本。陸小柏回到房間後才接起電話，吳莳就在電話裡嚷嚷，“小柏！跟我去遊戲廳啊！我教你玩穿越火線!”

“我不會玩遊戲。”陸小柏猶豫着。

“沒關系，就當放松，整天學習也要休息嘛。”吳莳聲音裡帶着躍躍欲試。

陸小柏思索片刻，答應下來。反正大年初三也沒什麼事，放松一下也好。

遊戲廳裡人聲鼎沸。吳莳熟門熟路地帶着陸小柏直奔射擊區。

“看，這是穿越火線，超好玩的。”吳莳拿起槍，向陸小柏展示操作。

陸小柏試着玩了幾局，笨手笨腳地死了幾十次。

“哈哈哈，你這技術，還是玩點别的吧。”吳莳拉着她轉向另一邊，“來看看網遊區。最近《仙劍網遊版》特火，電視劇你不是在追嘛？”

兩人正玩得興起，陸小柏突然感到背後一陣涼意。回頭一看，戚枳光不知何時站在那裡，一臉冷淡。

“戚枳光？你怎麼在這？”陸小柏驚訝地瞪大眼睛。

戚枳光揚了揚下巴：“你不也在？”

吳莳從屏幕前回過頭，挑釁地笑笑：“戚枳光，敢不敢來一局？”

戚枳光環抱雙臂，冷笑：“就你？”

“廢話少說，有種就上機!”吳莳撸起袖子。

陸小柏想拉住兩人，但為時已晚。戚枳光已經坐到了吳莳對面的機位上。

“穿越火線，團隊賽，赢家帶走陸小柏。”吳莳宣布規則。

兩人迅速投入遊戲。陸小柏站在一旁，無奈地搖頭。這兩人怎麼一見面就跟鬥雞似的？

遊戲開始沒多久，陸小柏就注意到戚枳光打得相當老練，走位精準，槍法犀利。反觀吳莳，雖然嘴上不服輸，但很快就被打得節節敗退。

“死了？太菜了吧。”戚枳光冷笑着，手指在鍵盤上飛舞，連續爆頭擊殺吳莳，“刷不到人頭，還敢大言不慚。”

二十分鐘後，戰局已定。吳莳被戚枳光爆錘得體無完膚，最終比分懸殊得令人瞠目。

“走了。”戚枳光站起身，拉起陸小柏就往外走。

“喂，等等!”吳莳在後面徒勞地喊着。

“戚枳光，你怎麼也會玩遊戲？”走出遊戲廳，陸小柏終于忍不住問道。

“試過幾次。”戚枳光放慢腳步，表情還帶着一絲生悶氣的痕迹，“你和他很熟？”

陸小柏突然明白過來，忍不住笑出聲：“戚枳光，你這是在吃醋嗎？”

“我沒有。”戚枳光立刻否認，轉過臉去。

“好好好，你沒有。”陸小柏笑得更歡了，“我就是無聊來玩玩，誰知道會遇到你。”

戚枳光沉默片刻，拉着陸小柏來到附近的小公園。四周張燈結彩，喜氣洋洋的春節氛圍濃厚。

“其實，圍巾是我找人洗幹淨的。”戚枳光突然說，“洗完還是有些褶皺。”

陸小柏搖搖頭：“能找回來已經很棒了。謝謝你。”

“你的圍巾我很喜歡。”戚枳光低聲說，“就是怕你覺得我的圍巾技術比你好，會不高興。”

陸小柏笑得眼睛彎成月牙：“戚枳光，你真的太了解我了。”

夜空中，新年的煙花炸開，絢爛奪目。兩個年輕人并肩站着，紅色與藍灰色的圍巾在風中輕輕飄動，像是無聲的約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