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祝雲容熊抱住,劉犟犟渾身僵了僵。
這是她第一次抱她。
雲容一直不是情緒外放的孩子,長相也是那種冷冷淡淡的漂亮,看起來很有距離感。
當年她費了好一番力氣,才把這塊臭石頭捂得開出朵花。沒想到哇,蹿到比她還高半頭的個子,居然會主動抱人了。
劉犟犟微笑着閉了閉眼,享受了兩秒,然後伸手推她:“幹嘛啊?跟誰學的這是,肉麻兮兮的。”
祝雲容:“。”
好險,要不是犟女士這麼不解風情,她都快感動哭了。
“我看到你捐了五百萬。”她退後半步,讪讪地摸摸鼻子。
“不是你跟我說讓我有閑錢愛捐就捐,别給你就行麼?”
“話雖這麼說,但……”祝雲容糾結一秒,還是決定不整那肉麻的了,就開始胡扯,“但你的‘閑錢’居然有五百萬!誰氣死了我不說。”
“先别氣死,”劉犟犟就拍拍她,“這隻是我閑錢的冰山一角。”
祝雲容:“。”
很好,那點感動的氛圍徹底沒了。
除去烤蛋撻,劉犟犟還做了很多别的菜,兩人端菜上桌,弄好擺盤,祝雲容把手機拿遠,對着兩人的臉和一桌飯菜拍了張自拍。
“什麼時候愛拍照了?”劉犟犟禮節性瞥了眼鏡頭,然後迫不及待開了瓶酒。
“鄒以珩教的,他說美好瞬間需要記錄。”
“他還挺會生活。”
“嗯哼,跟他呆一塊可高興了。”
“你這話要是跟他說,哪至于談成這樣?”劉犟犟就奚落她。
“你什麼表情,搞得像我沒好好說過話似的,”祝雲容不滿,“好着的時候,我嘴也可甜呢,就那天脾氣沒收住,我一會兒就去跟他澄清。”
“一會兒去啊?”
“嗯哼~”光是想想要複合,祝雲容就很高興,愉悅地揚起尾調。
“要走趕緊,别擱我這兒身在曹營心在漢。”
“就不!别想把我趕走自己偷着喝酒。”她說着,辣手奪走劉犟犟手中酒瓶。
自從除夕夜蹦迪進了醫院,祝雲容總算意識到她的老姐妹已經是個出門會被讓座的老年人,對劉犟犟的飲酒分量和睡眠時間都進行了嚴格督查和管控。
可今天沒喝多少酒,犟女士還是很早就醉了。
祝雲容收拾了飯桌,把人扶回房間,蓋好被子。
不知是年紀大了,還是談戀愛并發症,她感到自己柔軟許多,看着劉犟犟臉上密布的皺紋都覺出幾分傷感。
“真是老了,都成老太婆了,也不注意保養,說多少次都不聽。”嘴裡嘀咕着,她摸出手機,給劉犟犟拍了張特寫。
“以後每見你一回,我都給你拍一張,你要争氣,在我相冊裡多留個幾百張照片。”
以為人睡了,犟女士卻突然阖着眼出聲:“行了,别在這兒瞻仰我這堆褶子了,趕緊找你的鄒以珩去,不是還有話說麼?”
祝雲容讓她吓一跳,又因剛才那出被撞破有些赧然,怔了幾秒才說:“趕人你就直說,裝什麼醉啊……那我走了,有事一定打電話!”
劉犟犟擺擺手,等她走到卧室門口,又想起什麼似的把人叫住。
“祝雲容!”
犟女士這麼全名全姓叫她通常是有重要的話指示,挺多次了。
她條件反射立了個正。
然後,就見犟女士依舊阖着眼悠然開口:“我跟你說過吧,我找人給你看過八字,你是木命。”
祝雲容:?
所以……她這麼鄭重其事,就指示了句玄學?
劉犟犟接着說:“你知道榕樹麼?就是木字旁加你這個容。這玩意兒很能活,什麼條件都能紮下根,從任何地方吸收需要的養分。”
“這次的事差不多算過了,但該長的教訓得長。你想過拽普瑞德當後台,但是啊,在别人的土壤紮不下自己的根。我今天能推你這一把,也是因為你先開了個好頭,我才有處着力。就算沒有我,你也肯定等得到别的契機,因為你本身做的就沒毛病。所以你看,你最大的依仗還是你自己,沒有後台,隻有你!”
“雲容,以後繼續好好做,像榕樹那樣,任何時候都靠自己搏那一線生機。劉姐信你,我這眼光可辣的很。”
劉犟犟突然說這些,祝雲容又有點想哭了。
她就吸吸鼻子,如剛進門時那樣,大步上前,隔着被子再次擁抱了她,趕在劉犟犟出聲趕人前說:“快别操心我了,睡你的吧,等我搞定鄒以珩,帶他來見你。”
外面不知何時已下起雨,祝雲容立在樓道看了會兒。
劉犟犟家距地鐵站有段距離,她又在飯桌上喝了點酒,不适合開車回去。
正糾結該怎麼走,鄒以珩恰好發來消息。
[惡魔前任]:1
[五行屬木容主子]:?
[惡魔前任]:提醒提醒你,我還活着呢
他們沒有明确約定過要今天見面,甚至近一個月時間,隻打過那一通大段時間都在沉默的電話,微信聊天記錄也止步在她生日那天鄒以珩掐點送的祝福。
但見面的事,兩人顯然都想到一起了。
雨下得越發大,在地面凹處積出一個個水坑,大顆雨珠落下,濺起歡快的水花。
祝雲容就說:“下雨了。”
[惡魔前任]:我去找你
祝雲容抿着嘴笑,明知故問:“找我幹什麼?”
鄒以珩揣着明白,也顧左右而言他:“找你,一起聽場雨。”
小惡魔,真浪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