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加完彩紅活動後的一周,思哲和陳若熹都很忙,思哲一個禮拜幾乎都沒怎麼去到陳若熹公司,她将迎來期中作品音樂會。整個一周都在教授辦公室,琴房,圖書館中間來回切換。周五傍晚,夕陽的餘晖透過落地窗灑進陳若熹家中,為整個客廳鍍上一層溫暖的金色。廚房裡飄出陣陣誘人的香氣,思哲正系着圍裙,心裡高興的想,累了一周終于可以窩在家裡給陳若熹做飯了,她專注地翻炒着鍋裡的菜肴,竈台上的小火苗歡快地跳躍着,仿佛在為這甯靜美好的夜晚伴舞。
陳若熹窩在柔軟的沙發裡,手中捧着一本建築設計雜志,時不時擡起頭,望向廚房中忙碌的身影,嘴角不自覺地揚起一抹溫柔的笑意。兩人同居後的日子平淡且幸福。
夕陽的餘晖漸漸黯淡,陳若熹剛要起身幫思哲收拾碗筷,廚房突然傳來玻璃碰撞的輕響。思哲手一抖,湯勺磕在鍋沿,刺耳的金屬摩擦聲劃破了靜谧。不一會兒,思哲端着幾盤色香味俱全的菜肴走了出來,“老婆,快來吃飯啦!今天做了你最愛吃的糖醋排骨。”她将菜肴一一擺上餐桌,眼神裡滿是期待。
陳若熹放下雜志,走到餐桌旁坐下,夾起一塊排骨放入口中,“嗯,太好吃了,我家寶寶的廚藝越來越棒了。”她滿足地誇贊道。
思哲臉頰微紅,有些不好意思,“謝謝陳總誇獎。”說着,也坐下來開始用餐。兩人一邊吃飯,一邊分享着這一天發生的趣事,歡聲笑語回蕩在整個房間。
然而,這份溫馨很快被一通電話打破。思哲的手機突然響起,是母親付蕾打來的。她無奈地看了陳若熹一眼,接通了電話,“媽,怎麼啦?”
電話那頭傳來付蕾興奮又急促的聲音:“思哲!媽給你報了周日的相親大會!現場有專門的紅娘牽線,聽說這次主辦方請了電視台主持人來主持呢!”
思哲握着筷子的手猛地收緊:“媽!我都說過多少次了,我不想再參加這種活動!那麼多人坐在一起互相打量,跟菜市場挑白菜有什麼區别?”
“你這孩子怎麼說話的!”付蕾拔高聲音,“隔壁王阿姨家女兒就是在相親大會上認識的對象,現在孩子都兩歲了!這次大會還有職業規劃講座,就算找不到對象,拓展人脈也好啊!媽可是托了三層關系才搶到名額,你要是不去,這些人情可怎麼還?”
思哲太陽穴突突直跳,廚房的抽油煙機嗡嗡聲混着母親的唠叨:“我周六日這麼忙,哪有時間參加這種鬧劇?”
“忙忙忙!媽媽還是那句話做的好不如嫁的好!你看媽媽,現在多幸福……”付蕾的話像機關槍一樣沖着思哲。
陳若熹輕觸她的手背,低聲說:“去吧寶寶,應付一下家裡。”
“行了媽!”思哲打斷付蕾:“我去還不行嗎?”
陳若熹笑着說:“這點小事還能難道席老師?你随便轉兩圈,拍幾張照片給阿姨交差就行。”
“可是……”思哲将臉埋進戀人頸窩,“我明天要打扮的酷一點,讓那些人知難而退……”
其實,陳若熹自己也正面臨着棘手的邀約。
自與陳若熹那次見面後,周啟銘的腦海裡便不斷浮現出她的身影。她優雅的舉止、睿智的談吐,無一不深深吸引着他。他渴望能與她有更多的交流,不隻是工作上的合作,更想深入了解她這個人,走進她的生活。然而,他也深知不能太過急切,于是隻能借着工作合作的名義,一次又一次地向陳若熹發出邀約。
起初,陳若熹總是以工作繁忙為由婉拒。但周啟銘并未氣餒,依舊堅持不懈地發送信息,詳細闡述合作項目的新進展與潛在價值,言語間既保持着商務的專業,又隐隐透露出對再次見面的期待。終于,在他的再三堅持下,陳若熹答應了再次見面,共同商讨希望小學合作項目的具體事宜。
而當天下午,姨媽的電話也打進來過:“熹熹啊,啟銘想和你聊聊C城貧困縣希望小學項目,人家對你印象特别好。除了公事你們再聊聊私事!”
陳若熹盯着手機屏幕上周啟銘發來的邀約信息,指尖無意識地摩挲着珍珠胸針。窗外的霓虹燈漸次亮起,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長,與姨媽電話裡的叮囑在腦海中交織回響:“熹熹,周啟銘又約你了,這孩子誠心,你别總拒人于千裡之外。”
她輕歎一聲,按下回複鍵。周啟銘提出的C城貧困縣希望小學項目,從建築設計到建材供應的合作方案,确實有着巨大的社會價值和商業潛力。而且,一味拒絕隻會引發更多麻煩。
此刻,陳若熹撫着思哲緊繃的後背,輕聲說出自己的困境。兩人對視一眼,在對方眼中看到同樣的疲憊與無奈。窗外的暮色不知何時已濃稠如墨,霓虹燈次第亮起,将她們的倒影重疊在玻璃窗上。
“明天我們就當去演場戲。”思哲突然輕笑出聲,指尖劃過陳若熹的眉骨,“你去應付商業精英,我去對付各路‘優質青年’。等這場鬧劇結束,我們就回家抱抱。”
陳若熹将臉貼在她掌心,點頭時睫毛掃過戀人的皮膚:“好,拉鈎。”兩根小指相勾的瞬間,窗外的晚風裹挾着遠處的車水馬龍湧進房間,卻吹不散她們交疊的身影。
周日傍晚,思哲下課後站在落地鏡前,她套着鉚釘皮衣,将銀色鍊條項鍊繞在頸間,馬尾辮高高束起,刻意用眼線筆在眼尾拉出銳利的弧度。指尖夾着黑色寬檐帽,對着鏡子挑眉——這身行頭往相親大會上一站,任誰都得被她拒人于千裡之外的氣場勸退。
思哲正對着鏡子整理衣領,付蕾的敲門聲破壞了思哲的小心思,付蕾看到思哲這身打扮馬上放下包包,來不及脫鞋子就大喊:“席思哲!你穿的這是什麼啊?這是去相親還是去開搖滾演唱會?”
思哲抗争的說道:“媽,這叫個性。”她扯了扯皮衣下擺。
“胡鬧!”付蕾的翡翠戒指在燈光下泛着冷光,“你知道我托了多少關系才安排上這次見面?去把衣櫃裡那條迪奧的連衣裙換上!就是去年你小姨從巴黎給你郵的那條!”
思哲無奈的站在原地,付蕾拉開衣櫃,絲絨防塵袋裡,一條淡粉色迪奧連衣裙靜靜躺着。裙擺采用頂級喬其紗面料,輕盈飄逸;領口和袖口綴滿手工刺繡的花瓣,每一針都細膩精緻;腰間的真絲緞帶蝴蝶結,為整體造型增添了幾分俏皮。
“不用這麼誇張吧?”思哲嘟囔着。
“那也沒有你現在這身小流氓穿搭誇張!聽媽媽的快換上”付蕾指揮着,“把頭發散下來,再戴一條溫柔一些的項鍊,就這條白貝母四葉草的吧。”
思哲隻好解開馬尾,柔順的長發如綢緞般滑落肩頭。她在付蕾的監督下不得不卸下上揚的眼線,換了溫柔的奶茶口紅,那隻姨媽色口紅還躺在梳妝台的角落,戴上項鍊後,鏡中人褪去了鋒芒,多了幾分名門千金的溫婉矜貴。
“這才像樣。”付蕾滿意地說,“記住,多和大家交流,熱情主動一些!”
思哲對着鏡子轉了個圈,裙擺揚起優雅的弧度。她抓起同系列的迪奧緞面手包出門,高跟鞋踏在地闆上的聲音清脆而容。
臨走前母親站在門口,語氣裡滿是期待:“思哲,祝你好運!”
思哲敷衍地點點頭:“媽,你早點回家吧!”
再次踏入翡翠軒,周啟銘特意提前半小時到場,精心布置了包廂。桌上擺放着陳若熹喜愛的古樹普洱,還特意準備了一束淡雅的白玫瑰。當陳若熹準時出現在包廂門口時,周啟銘眼中閃過驚喜,連忙起身相迎。周啟銘依舊是那身淺卡其色亞麻西裝,隻是這次領口别了一枚青銅質感的齒輪胸針,與他手邊攤開的建築圖紙相得益彰。看到陳若熹走進來,他立刻起身,臉上帶着恰到好處的微笑:“陳總,快請坐。”周啟銘熱情地拉開椅子,臉上洋溢着燦爛的笑容。
陳若熹微微點頭,禮貌性地說了聲“謝謝”,便優雅地坐下。她身着一身黑色的職業套裝,剪裁合身,将她完美的身材曲線勾勒得淋漓盡緻。頭發高高盤起,露出光潔的額頭,搭配上精緻的珍珠耳釘,整個人散發着一種高冷而又威嚴的氣息,宛如一位不可侵犯的女王。
周啟銘也随即坐下,目光溫柔地注視着陳若熹,試圖拉近彼此的距離:“陳總,自從上次見面後,我一直對我們的合作充滿期待。其實,除了工作,我也很想多了解了解你,不知道你平時有什麼興趣愛好?”
陳若熹今天的眼神充滿了冷靜和疏離,她輕輕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普洱,緩緩說道:“周總,我們這次見面主要是談工作,關于個人的興趣愛好,似乎與合作項目并無關聯。我們還是先聚焦在希望小學的合作上吧。”她的語氣堅定而果斷,不容置疑,好,陳總果然是雷厲風行。那我們先說說項目的選址問題,我這邊經過詳細考察,覺得 C 城下屬的安遠縣就非常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