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哲的白色奔馳停在飯店門口,她看到陳若熹快步走出飯店。晚風輕輕拂起她耳邊幾縷碎發,燈光下,她身上的黑色職業套裝泛着低調的光澤,珍珠耳釘在夜色中微微閃爍。
思哲溫柔地幫陳若熹系上安全帶。她的手指輕輕擦過陳若熹的脖頸,動作看似專注,眼神卻滿是笑意。趁着陳若熹沒注意,思哲迅速在她側臉啄了一口,然後像個得逞的孩子般坐回駕駛座,發動車子。
陳若熹剛坐進副駕駛,鼻尖就萦繞着熟悉的茉莉香——那是今早她幫思哲噴的香水,此刻混着迪奧連衣裙的高級面料氣息,在狹小的車廂裡織成溫柔的網。
她的目光掠過思哲披散的卷發,發尾微微翹起,像被揉亂的綢緞;精緻的白貝母四葉草項鍊在鎖骨處泛着柔光,與淡粉色喬其紗裙擺上的刺繡花瓣相得益彰。思哲的妝容褪去了往日的銳利,奶茶色口紅讓唇瓣顯得柔軟飽滿,溫柔的大地色眼影襯得她瞳孔如琥珀般溫潤。
“我的小音樂家今天怎麼穿得像從巴黎時裝周走出來的名門千金?”陳若熹指尖輕輕勾住思哲垂在胸前的卷發,嘴角揚起一抹促狹的笑,“說好的鉚釘皮衣和煙熏妝呢?”
思哲伸手按住她搗亂的手,卻在觸到她掌心溫度時不自覺蜷起手指:“别提了——”她嘟囔着,指尖扯了扯腰間的真絲緞帶蝴蝶結,“剛把皮衣套上,我媽就殺進來了,說我穿得像‘搖滾小混混’,非要我換上這條‘能體現淑女氣質’的裙子。”她模仿付蕾的語氣,尾音微微上挑,惹得陳若熹輕笑出聲。
陳若熹傾身湊近,鼻尖幾乎碰到思哲的:“所以現在是被迫營業的‘迪奧小姐’?”她的目光順着思哲的肩線滑到裙擺,“不過說真的——”指尖輕輕劃過她鎖骨,“這卷發、這裙子,還有這溫柔的妝容......”她忽然咬住下唇,眼神裡閃過一絲狡黠,“相親會上的男人們怕是要被你迷得走不動路了。”
思哲挑眉,忽然轉身按住她的肩膀,兩人距離瞬間縮短至呼吸可聞。陳若熹能清楚看到她睫毛上的細小絨毛,在車内暖光下投出細碎陰影:“陳總是在誇我?”思哲低笑,鼻尖蹭過她臉頰,“不過他們沒機會——”她擡手晃了晃無名指上的戒指,“我可是名花有主的人。”
陳若熹被她的動作逗得直笑,伸手捏了捏她臉:“說真的,這身打扮意外很适合你。如果不是阿姨‘救場’,我還看不到我家寶寶這麼‘溫婉矜貴’的一面呢。”她指尖輕輕撫過思哲耳後,“真的很美,像從油畫裡走出來的少女。”
思哲耳尖泛紅,别過臉去開車:“也就今天破例......下次再讓我穿這麼麻煩的裙子,我就——”
“就怎樣?”陳若熹歪頭看她,路燈的光流掠過車窗,在她臉上投下明暗交錯的光斑。
思哲忽然伸手握住她的手,放在唇邊輕輕一吻:“就賴在你懷裡不起來,讓你幫我脫。”
陳若熹笑着拍開她的手,卻在低頭時看見思哲手腕内側淡淡的紅痕——那是今早她幫她扣項鍊時不小心掐出來的。
指尖輕輕撫過那道痕迹,她忽然想剛才在翡翠軒,周啟銘問起她“有沒有欣賞的藝術家”時,她腦海裡浮現的卻是思哲在琴房裡彈琴的模樣,陽光透過百葉窗落在她發梢,像撒了把碎鑽。
“其實......”她忽然開口,指尖纏繞着思哲的卷發,“偶爾看看你穿不一樣的風格,也挺有趣的。”
思哲從後視鏡裡看她,目光溫柔:“隻要你喜歡,我可以每天換一種風格——不過前提是......”
“前提是什麼?”
“前提是晚上回家,你要幫我‘驗收’成果。”思哲眨眨眼,指尖輕輕摩挲她手背,“比如現在——”她忽然踩下刹車,在紅燈前轉過頭來,“先驗收一個吻。”
陳若熹笑着搖頭,卻在紅燈變綠的前一刻,主動湊過去吻住她的唇。車窗外,城市的霓虹光流如織,車内的溫度卻漸漸升高,思哲的手環住她的腰,将她拉得更近,直到後車鳴笛驚醒沉溺的兩人。
“小壞蛋!”陳若熹低聲笑罵,卻在轉頭時看見思哲耳尖的紅暈,與頸間的四葉草項鍊交相輝映。她忽然伸手将思哲的卷發别到耳後,露出她小巧的耳垂:“其實這樣也很好,讓我覺得......”
“覺得什麼?”
“覺得你是我的專屬寶藏,無論穿什麼樣子,都是我最愛的模樣。”
思哲握住她的手,放在心口:“那你可要藏好了,别讓别人看見。”
陳若熹點頭,指尖感受着她胸口的心跳:“放心,我的寶藏,永遠隻屬于我。”
思哲握着方向盤側頭看她:“和周啟銘聊的怎麼樣?”指尖輕輕勾住陳若熹的手,拇指摩挲着她無名指戒指。陳若熹陷進副駕踢掉高跟鞋,腳踝紅痕若隐若現:“全程聊建材預算,倒順利,就是他點的一桌子菜幾乎沒動。”她指尖繞着思哲卷發輕笑,“你呢?相親大會有什麼好吃的嗎?”
“别提了——”思哲佯裝委屈,“被我媽逼成‘迪奧小姐’,連吃塊馬卡龍都要注意儀态。”忽然踩下刹車,路燈照亮前方粉色霓虹招牌“蜜戀時光·情侶套餐”。兩人對視一眼,陳若熹望着櫥窗裡的心形氣球笑出聲:“正好不用動腦筋點菜。”
餐廳暖光裹着奶油香撲面而來。思哲替她拉開椅子,裙擺喬其紗掃過小腿,頸間四葉草項鍊晃出細碎光斑。服務生遞來菜單,思哲看都沒看說:“要一份情侶套餐。”
服務生捧着鎏金托盤将菜品擺上餐桌時,思哲的目光先被牛排邊緣的巧克力愛心吸引——深褐色醬體勾勒出不規則的輪廓,頂端還綴着顆迷你馬卡龍,像枚甜膩的标點符号。
套餐包含的熔岩巧克力被盛在雕花玻璃杯裡,表面撒着可食用金箔,旁邊斜插着一支寫有「甜到心尖」的小旗簽;奶油蘑菇湯盛在貝殼形狀的瓷碗中,奶泡堆成天鵝頸的弧度,薄荷葉恰好落在「喙」尖。
“我們的主廚特意設計了‘蜜戀擺盤’,兩位可以先拍照打卡哦。”服務生遞來玫瑰金色的補光燈,“發朋友圈帶話題還能送焦糖布丁。”
“不必了”思哲忽然想起母親付蕾念叨的“淑女用餐禮儀”,語氣裡多了幾分促狹,“我們更想直接品嘗‘心有靈犀’的味道,對吧,陳總?”她特意将“陳總”二字咬得軟糯,惹得陳若熹耳尖輕顫。
刀叉切入五分熟牛排的瞬間,粉紅星紋緩緩滲出,與盤子裡的藍莓醬洇成溫柔的漩渦。陳若熹舀起一勺蘑菇湯,奶油的綿密混着松露香氣在舌尖散開,忽然擡眼望向對面的思哲“迪奧小姐今天豔壓群芳了吧?”陳若熹用紙巾蘸了蘸唇角,“我猜至少有十個男人來要電話号碼。”
思哲翻了個白眼,巧克力醬在勺子上拉出絲:“豔壓群芳的代價是——”她模仿付蕾的語氣惟妙惟肖,“‘思哲,切牛排時手肘不要架太高’‘思哲,笑的時候記得掩唇’。”忽然放下餐具,指尖煩躁地扯了扯真絲緞帶,“我本來想躲在甜品區吃飽就溜,結果撞上程遠男。”
陳若熹的勺子頓在半空:“程遠男?”
“認識你之前最後一個相親對象。”思哲将下巴擱在掌心,盯着陳若熹睫毛投下的陰影,“軍校畢業,上尉軍銜,本市獨生子,家境殷實——标準的‘我媽的女婿’。
陳若熹挑眉:“聽起來很優秀。”
“嗯,确實如此,以至于我媽一直對他“念念不忘”思哲用叉子戳碎馬卡龍,粉色糖屑落在白色桌布上,“今天他說調到清城縣了,每月能回C城兩次‘專門見我’。”她忽然伸手握住陳若熹的手,拇指摩挲着她無名指戒指,“我當場就說‘隻當朋友’,但怕他轉頭告訴介紹人……”
“怕付阿姨又逼你複合?”陳若熹反握住她的手,指尖擦過她腕間紅痕——那是今早分别時自己掐出的印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