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三下學期的教室總是亮着燈到很晚。溫筱坐在靠窗的位置，看着窗外漸漸暗下來的天色。何瑞的座位在她斜後方，她能聽見他翻動試卷的沙沙聲，像春蠶啃食桑葉。

"這道題，"何瑞突然湊過來，草稿紙上畫滿了解題步驟，"用拉格朗日中值定理會簡單很多。"他的筆尖在紙上劃出流暢的弧線，溫筱聞到他身上淡淡的柑橘香，那是他洗衣液的味道。

溫筱接過草稿紙，發現角落畫着一個小小的笑臉。那些被試卷淹沒的日子，因為有他在身邊，似乎也變得不那麼難熬。

晚自習結束時，何瑞總會送她回家。最開始她不讓，他就遠遠跟着，像隻固執的大狗。漸漸地，溫筱發現那些流言蜚語已經無法影響她了。"何瑞正在追她"——這樣的傳聞在高三下學期像春風一樣吹遍了整個年級。

他們穿過空蕩蕩的街道，腳步聲在寂靜中格外清晰。有時何瑞會突然停下，指着路燈下的影子說："你真矮。"溫筱就會對他一頓拳腳功夫，直到何瑞舉手投降為止。有時他們隻是沉默地走着，但那種默契讓溫筱覺得安心。"明天最後一場模拟考，"何瑞突然說，"别緊張。"

溫筱笑了："你才是，上次理綜差點沒及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