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請問有預約的場次嗎?”
“你們這裡還需要預約?”薇諾娜朝着前頭看過去,空曠的巷子幽黑而深遠,甚至連燈都沒點。
這裡竟然也學着前世那些演出,需要預約?
難道預約了才會給點燈?
“這位客人,多說就不禮貌了。”藍發姑娘稍稍清醒了些,打趣着自家月光殿。
雖是打趣,藍發姑娘也有自己的思量。
祭司有命,這段時間,她要把一切外來之客攔截在月光殿外。
雖然她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但她回想起沐首席說起這件事嚴肅的臉色,那是她第一次見到溫和沐首席露出這般表情,心裡默默把這放在了必須完成的任務之一。
當然,指望她一個人把來人全部攔住是不可能的,殿中人實在是人數緊缺。
所以一開始,月光殿就廣而告之閉門謝客的情況,很多月光郡人也都知道了,因此很少登門。
稍有幾個依舊堅持的,也由月光殿裡的老前輩出面直接勸了回去。
她如今的責任,就是天天守在這裡,日夜不停,好把一些可能出現的漏網之魚攔在門外。
所以,很明顯,眼前這位美豔的明顯什麼都不知道的紅發女子,是外地遠道而來的遊人。
也是她此刻必須要攔在殿外的目标。
很快,藍發女子就開始絞盡腦汁地想言辭用以打消薇諾娜進殿的念頭。
有了。
“您是外面來的吧,其實我們這裡的歌詠殿與你們那邊不甚相同,很少用于民用。”
“我們這裡的歌姬喜歡獨處增進祝福之力,不喜有太多觀衆,所以。”
“所以這裡不歡迎我是嗎?”薇諾娜明白其中未盡之言,眉頭微微蹙起。
歌詠殿向來依靠民生維持生計,一場演出下來,無論對于表演的歌姬還是承辦這場演出的歌詠殿來說,都能獲得一筆巨款。
這月光殿竟然就這麼拒絕了。
她難得來一趟,竟然就要這樣離開了?
藍發女子知道薇諾娜肯定不會接受這個原因,加大了編造的力度,“雖說大多數歌詠殿都為利而存在,但總有那麼一兩座歌詠殿标新立異。”
說到這,藍發女子偷偷瞅了一眼薇諾娜,似是再觀察她的神色。
薇諾娜此刻正在專注聽她說話,哪能不注意到她的小動作。
她一下子明白了。
這藍發女可能怕自己大動肝火,也在心裡默默歎了一口氣,自己像是這麼兇的人嗎,順着她的話說下去,“願聞其詳。”
藍發女子見薇諾娜如此上道,更加放下心來,說,“不瞞你說,我們月光殿中歌姬都是性情中人,她們隻願意為自己相識相知之人施展祝福之力。”
“千金不換知己情,所以,這也是我一開始問你是否有預約的原因。”藍發女子歎了一口氣,狀似因為遺憾薇諾娜看不了表而悲傷,搖搖頭。
“不是我們不願意通融,而是,女士,你知道的吧,有能力之人總有那麼幾分古怪的脾氣,強迫她給你表演,反而不美。”
“原來是這個原因,理解。”薇諾娜點點頭。
“也就是說,看表演的關鍵其實也不在預約而是在和殿中歌姬之間的情誼。”薇諾娜垂眸,思索着。
藍發女子以為薇諾娜要放棄看表演了,點點頭,正要長舒一口氣。
誰知,下一秒,薇諾娜的話給了她當頭一棒。
“我與這殿中一歌姬有舊,能否麻煩你告知她一聲,我特意來此,隻願聽她高歌一曲。”
薇諾娜說完,一邊感歎自己的聰明,一邊期待和普憐的再次相遇。
既然上天都安排她與普憐再次相遇,不如順其而行,左右她對普憐還相對熟悉一點。
隻是,薇諾娜發現眼前藍發女子的臉色在她說完這番話後發生了些許變化。
似乎有那麼一點發青。
這是怎麼了?
薇諾娜想,難不成是普憐已經和旁人有約了?
可這也不對啊。
薇諾娜反應過來,她也沒直說她與哪位歌姬有舊啊。
對面之人顯然不知道薇諾娜心裡的小九九,開始按照自己的邏輯行事。
“你是什麼人!”藍發女子質問薇諾娜,語氣一反最初的平和,帶上了幾分鋒利。
“什麼?”薇諾娜不解其意。
見狀,藍發女子眼神一暗,把薇諾娜同别有用心之人畫上了等号。
如果真與月光殿内的歌姬相識,也應當知道,她們是真的閉門謝客了,這人想要找借口進來,可謂居心不良。
或者,眼前這位人在說假話騙她,執意想要進門,抱着某種不可說的目的。
藍發女子怎能讓這種人進來。
她沒有給薇諾娜留下解釋的時間,擡手朝向門口,明顯是送客的意思。
“還請這位女士離開。”
薇諾娜體會藍發女子這番話了許久,反應過來之際,臉也黑了大半。
她現在倒是明白了,這月光殿分明不歡迎她,一開始告知的原因,隻是搪塞。
不順着她的話說,進不去月光殿,順着她的話說,她又随便找了個理由把她請出門去。
反正她就别想進這個殿。
她薇諾娜還就咽不下這口氣。
薇諾娜仰起頭,表示自己并無退讓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