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蹄聲漸漸,風聲呼嘯,空氣中卻有某種肅殺的聲音一閃而過。
律非表面上仍在專心趕路,實則内心多出幾分留意。
來了。
等待一個身影突然出現在人群外側,他擡手勒令粉楓騎士團的人勒馬停下,和這個身影對上了視線。
這個身影自然是薇諾娜。
此時她将頭發用路邊的雜草高高紮起,看着也多了幾分英氣。
“放了她。”薇諾娜看了一眼普憐在的馬車,言簡意赅。
“要抓就抓我。”
暈倒之前,薇諾娜想過,雖然自己正面打不過粉楓騎士團的人,卻也未嘗不能救下她。
空轉轉移之力不能攜帶人,她可以選擇置換。
花星王不就是想要以此逼自己回王都嗎,她就遂了他們的願,隻要能把普憐放回去。
她再找機會逃離就是了。反正她解鎖了這股力量。
顯然薇諾娜想得太簡單了。
“不好意思,王女殿下,王命我們帶走這位月光殿歌姬,不是你。”律非冷笑着,顯然是想到了前些日子不好的經曆。
這一句話,也把薇諾娜的預設之路堵死了。
薇諾娜眼神一凜,此情此景,隻有一種解釋,那就是王知道她解鎖了空間轉移之力。
她是要把小歌姬控制起來,以此要挾自己不能離開王都,受她掌控。
薇諾娜眼神一暗,“真是好生無恥!”
“我偏要帶走她!”
薇諾娜知道,在衆多騎士之中,她此舉無異于飛蛾撲火,以卵擊石。
就算能接近普憐,如何把普憐從這麼多騎士中帶出來,也是一個很大的問題。
但普憐是她的朋友,要是試都不試,讓她去了那麼遠的地方被人當做籌碼一樣控制。
這還不如殺了她薇諾娜!
薇諾娜憑借自己輕快的身法,很快來到了馬車旁邊,掀開窗簾,朝裡面看了一眼。
這一眼,就心有靈犀般地和普憐對上了視線。
普憐眼淚汪汪地看着她,朝她拼命地搖頭,“不要救我了。”
“我不想成為你的拖累。”普憐說着,就有眼淚從眼眶間滾出。
世人都說,王女雖為王之嗣,卻離經叛道,纨绔不堪,為衆人所不喜。
而王所統帥之粉楓騎士團,才有幾分王偉岸的身姿。
可明明不是這樣的。
她從那晚後就知道,王女殿下和人門口中傳說的不一樣。
她美麗,高貴,熱情,閃耀,身上還香香軟軟的,大方的同時又沒有一點王室的架子。
反倒是那些粉楓騎士團之人,無恥至極,一而再,再而三地逼迫王女,去做不喜歡的事情,甚至把自己綁架用來逼迫王女就範。
她突然好恨。
為什麼她沒有祝福之力,為什麼她連像沐然她們一樣為王女施展祝福之力都做不到。
“普憐,你不是拖累,你是我在這裡最重要的人。”薇諾娜看見普憐的臉色不好,連忙說。
普憐一愣。
“不要難過好嗎,我一定會救你出去的。”薇諾娜用手替普憐擦掉她眼角的淚水。
“不要總是哭,會變醜的。”薇諾娜難得地對普憐開了一句玩笑。
負面情緒戛然而止,普憐下意識點點頭,貪婪地享受着這溫情的一刻。
下一秒,變化突生。
不知道看到了什麼,普憐剛剛回暖的眼神瞬間變得驚恐,驚呼一聲,“殿下!”
下一秒,雪白的劍刃架到了薇諾娜的脖子上。
薇諾娜不看都知道,那是律非的劍。
因為隻有律非,才會這麼讨厭。
“看夠了就請王女殿下離開。”律非冷冷地說,“不然就别想走了。”
薇諾娜将簾子替普憐拉好,就着緊逼的劍鋒轉了個身。
看到周圍的騎兵已經将她團團圍住,挑了一下眉。
随即對上律非陰沉的目光,朝他一笑,“薇諾娜.伊斯坦請求與律非閣下一戰。”
薇諾娜有此舉并非突發奇想,而是權衡了利弊的結果。
薇諾娜難敵這麼多人,隻能選擇單打獨鬥搏一搏。
而騎士之間,素來有一條規定,1v1較量劍術,勝者可以向敗者提出一個要求。
“你沒有勝算的。”律非顯然沒想到會有這個發展,遲疑地說。
他知道薇諾娜在想什麼,也明白她所想之事不可能。
“不試試怎麼知道,就以普憐的歸屬為賭注,不知閣下你敢不敢?”
薇諾娜挑釁地看着律非。
她知道他不會拒絕的。
騎士不會退縮。
“給王女殿下拿一把劍來!”律非接受了薇諾娜的挑戰。
二人一同來到了一旁的平坦之地。
兩分鐘後。薇諾娜落敗。
“王女殿下,你輸了。”
“再來。”薇諾娜說。
又是兩分鐘。劍刃架到了薇諾娜的脖子上。
“王女殿下,你何必呢?你連基本劍術都不會。”
“再來。”
又是兩分鐘。一把劍指向了薇諾娜的胸口。
“殿下,浪費在下的時間是沒有用的。”律非看着眼前喘氣的紅發女子,心裡五味陳雜。
他沒想到,為了歌姬,這次的王女殿下好像是認真的。
“你沒浪費我時間?”薇諾娜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