蕩秋千的每一個人抓着藤蔓,身着白衫,不停地在沼澤周邊晃蕩。
漫無目的,又不肯離開。
像是專門想要引出什麼一樣。
這時,一頭火紅頭發的高挑女子抓着藤蔓蕩向泥潭中心,手上的石劍在太陽光下閃着微光。
下一秒,她擡手,舉劍,朝着泥潭中心重重地劈了下去。
泥漿濺起,紅發女子的劍脫手,墜入潭中,與此同時,紅發女子往後退,混入了周邊和白衫騎士們一起晃蕩。
蟾蜍從泥潭裡跳出,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場景。
所有的白衫人都在它的巢穴上方晃來晃去,衣袂翩翩,美得像是一副畫。
卻是讓它心情驟毀的一幅畫。
它剛剛搭好的巢穴又被人毀了!
第二次了!
可他偏偏找不出是哪一個人用劍把他在地底下剛剛搭好的窩給劈了。
蟾蜍瞪着眼睛,左顧右盼。
這些白衫人不約而同的手上什麼東西都沒有,一點線索都沒有。
實在是太可惡了!
它不能受這氣,它一定要把這個可惡的壞蛋揪出來!
蟾蜍眼睛虛虛一瞟,眼神就定格到了不遠處正朝着這邊靠近的蘇甯。
一定是這個人,自己舔了他一口,他不服氣,就拿自己的房子來出氣!
是否認孰不可忍!它一定要給此人一個教訓!
蘇甯此時正一手抓着藤蔓,另一隻手将捂住口鼻的紗布再次緊了緊,突然感覺迎面的風突然大了些,打了個莫名其妙地寒顫。
他看着黑潭中再次躍出的大□□,惡心之感又湧出了心頭。
薇諾娜這個時候蕩了回來,交錯之際,同他擦肩,難得地開了一個玩笑。
“怎麼,害怕了?”
“同伴們都擋在了前面,我就不信,他還會,舔我。”蘇甯最後幾個字說得有些艱難。
他剛剛似乎看見蟾蜍看了他一眼。
希望是錯覺吧。
薇諾娜點點頭,也是。
怎麼可能就偏偏隻舔他一人。
剛剛她們從鴿白那得知蟾蜍正如所想那般,除了舔人以外,并不會對她們有什麼實質性的傷害行為,因此她們稍微改變了一下計劃。
大體上還是由她劈開泥潭,引蟾蜍出來,再由蘇甯取珠。
隻是,中間,其他的騎士團也參與了進來。
他們所要做的事就是混淆這隻大□□的視線,讓它找不到正确的人,再由蘇甯發揮他的長處,趁亂取珠。
如果在這中間,有人特别幸運地被蟾蜍舌頭光顧了,那也隻有自認倒黴了。
想到這,薇諾娜一笑。
剛剛她所要做的都完成了,現在就看剩下的同伴的了。
薇諾娜蕩回樹下,找了塊空曠的地方,旁觀起來。
蟾蜍不知道在看什麼,一直穩穩地居于黑潭中央,頭靜靜地望着一邊,不知在等什麼一樣。
薇諾娜看得一臉古怪。
大□□那個方向,不就是蘇甯蕩過去的方向嗎。
薇諾娜看蘇甯,發現他的臉色又重新變得慘白,顯然同樣注意到了這個。
這。
蘇甯又要被舔了。
這不僅僅是薇諾娜一個人的想法,也是全團所有侍從騎士的想法。
他們不約而同地看向,那個身上仿佛閃着金光的男人。
被同伴認為閃着金光的蘇甯此刻無暇顧及這些,他盯着眼前的□□,手上冒出冷汗。
睜眼閉眼之間,他離蟾蜍的距離愈發近了。
蘇甯似乎也意識到了蟾蜍此跳的目标隻有他一人,視死如歸地閉上眼,迎接屬于他的一臉臭口水。
此刻的蘇甯怎麼會想到,迎接他的不是沾滿臭黏液的舌頭,而是幽黑深不見底的血盆大口。
對,蟾蜍見到近在咫尺的蘇甯,并沒有選擇伸出舌頭,而是朝它一躍,長大嘴巴,把它整個人吞了下去。
隻剩下了斷掉的半截藤蔓在迎風飄蕩。
空氣一瞬間凝固。
寂靜了很久,又仿佛隻寂靜了一瞬間。
大家回神,都朝着蟾蜍那邊靠去,此時此刻,她們的心裡隻有一個念頭,救下自己的同伴。
鴿白也在不知不知覺間從樹上跳了下來,拔出了劍,靠近沼澤邊。
薇諾娜險些都要動用空間轉移之力了,熱流都已然在空間滾燙,就聽到一聲仿佛隔着巨大障礙物的朦胧的呼喊聲。
隐隐約約能辨認出是蘇甯的聲音。
源頭無疑就在蟾蜍身體裡。
“我沒事,夜明珠就在裡面,我拿——”
“嘔——”
聽聲音,蘇甯似乎是在裡面吐了出來。
幽閉的空間,潮濕的口氣,惡臭的粘液,加上自己的嘔吐物,卻隻能在裡面待着不動。
何等的酸爽。
薇諾娜一想象,就有想哕的沖動。
不能再想了。
身邊傳來鴿白長舒一口氣的聲音,她重新攀上藤蔓,蕩了出去。
這一次,她和自己的同伴們一起戰鬥,為救出以身飼蛙的勇士而作出努力。
沼澤邊,鴿白遠遠看着這一切,手中的劍不知不覺地被他收入鞘中。
一切光景皆入他眼中閃爍着。
或許,就在這個平凡卻不平靜的午後,月光郡的新晉侍從騎士團從此刻有了團魂也說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