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森裡一步步朝着她走過來的阮冬沒有過多的動作。
隻是握着劍的那隻手顫抖得分外激烈。
要是兩分鐘前,阮冬聽到森裡的話,還會害怕,還會畏懼,想自己如何才能從她的手中逃脫。
可現在,親眼目睹自己好不容易找到的哥哥慘死在自己面前,甚至連專門去取的蟾蜍唾液都沒有用上……
無論在身體上還是心理上,阮冬此刻都退無可退。
阮冬眼裡滲出血淚,她獨臂拎劍,眼裡是暴烈的恨意,主動朝着森裡迎了過去。
“魔鬼,吃我一劍!”
刀劍相接。
阮冬被壓得直直後退,但這一次,她并沒有選擇躲避。
而是用盡全力,接住了這一擊。
一口血湧上了她的嗓子眼,被她悶在了口中。
她不能露怯。
感受到身前這人的負隅頑抗,剛剛輕而易舉斬殺掉一個人的森裡的戰意徒然拔高,“我真是不明白你們。”
“為何要非得人死了之後才選擇迎戰?”森裡的語氣看似疑惑,手上的力道卻沒少上半分。
“不過還是太弱了。”森裡歎了一口氣。
象征着粉楓騎士團的劍碎成兩截。
刀鋒直直朝着阮冬砍過去。
阮冬靜靜地看着劍朝着她襲來,迎面刮來一陣風,控訴着她内心的怨恨。
她不服!
紅色的身影驟然憑空出現在她的眼前,來人替她接下了這一擊。
紅色的發絲間,晨曦從中穿過,潋滟有光。
“團長!”不遠處,傳來此起彼伏的呼聲。
然後,就是新增的劍與肉身碰撞的聲音。
阮冬看着擋在她身前的身影,胸腔裡是劇烈跳動的心髒。
以為自己會死的心悸和被人保護的安全感一瞬間填滿了她。
上一次她擁有這種感覺還是在二十年前。
就連紅色的身影都是如此的相似。
一瞬間,她仿佛無法呼吸了。這一刻,仿佛與多年前的那一刻重合。
心髒劇烈地跳動,阮冬從中隐隐約約聽出來了自己下屬的聲音,明白他們這是來支援了。
阮冬回過神來。
這一下,她看向身前的身影,目光裡帶着的是審視。
她竟然把她掌管的粉楓騎士們給帶過來了。并且是在沒有暴露自己的身份,和自己已經下令封鎖的條件下。
阮冬神色複雜。
“杵着幹嘛,還不躲開!”薇諾娜斜眼發現身後的阮冬似乎是在發愣,沒好氣的地提醒了一句,看到阮冬閃身到一邊休息,就開始和森裡開始了對打。
剛剛她已經看到了,絡腮胡死在了眼前這個外族的手裡。
然後阮冬還在不遠處,她來不及有太多情緒,就趕了過來。
現在走近來看,發現阮冬也失去了一隻胳膊。
她的内心湧起濃烈的愧疚。
她不該在得知卡斯也假傳消息給侍從騎士團後再去找了一趟,拖延了好些時間,不然,不會有這麼多人死于外族之手。
甚至還間接地害死了絡腮胡。薇諾娜垂眸,絡腮胡這幾日的夜半指導又浮現在她的眼中。
心裡隐隐作痛。
不過現在,她沒有時間去處理這些情緒了。
殺人犯就在眼前!
薇諾娜看着眼前面容醜陋不堪,拿着嗜血閘刀的外族,沒忍住怒喝一聲。
“你們肆虐别人的土地,斬殺旁的族群,一點都不會愧疚嗎!”
說着,薇諾娜就朝着她砍了過去。
森裡沒有說話。
或者說,自從薇諾娜來到了她的面前後,她都沒有多說一句話。
她不知道怎樣形容她此刻的心緒。
她違背了她,還是到了這裡,與她作對。
還以一種她從未見過的表情看着她。
森裡的心裡浮現出淡淡的難受。
雖然不是很劇烈,但這種感覺,也讓她不舒服了起來。
不舒服的後果是,她不想說話了。
但她絕對不是害怕眼前之人聽出了她的聲音。
對于薇諾娜質問她的問題——
她記得曾經已經給不同的人回答很多次了。
也沒有必要再多說一次了。
她們現在,是對手。
森裡也整理好了自己的心情。
太陽正在緩緩升起,她知道自己的力量緩緩削弱并且會呈現失控的趨勢,但她的戰意,空前的熱烈。
眼前之人,還沒有成長到足以打敗她的程度。
那就來試一下,她到底成長到哪一步了吧。
那些煩人的騎士,有了粉楓騎士團的幫助,倒也堪堪能發個平手,不過,她有的是時間除掉他們,不用非得急于一時。
“看劍!”薇諾娜呵斥一聲,劍對上了森裡的閘刀。
薇諾娜被震得一個踉跄,後退了幾步。
擡頭,她看着遊刃有餘的森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