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諾娜同樣一臉懵。
阮冬有怎樣的心思她不知道,但薇諾娜知道,剛剛的局勢有很大一部分取決于歌詠殿的支援。
老騎士這般行為有什麼前因後果她雖然不知,但道謝一事,薇諾娜覺得,還是十分有必要的。
隻是,她現在當着老騎士和阮冬的面道謝,未免有些越俎代庖了些,做這個出頭鳥,還需等待老騎士離開過後。
等她先表達了謝意,再了解這些情況的緣由,過些時日,再想辦法勸說老騎士改變這個态度。
就這麼做吧。薇諾娜内心下了決定。
“等等。”月光說話了。
話語中頗有些咬牙切齒的味道。
老騎士并沒有因為月光這淡淡的一句話停住腳步,而月光,此時把目光轉向了自己。
薇諾娜感覺有些不妙。
下一秒,她的預感得到了驗證。
“那王女殿下,月光請問你,為何會尋求我們的援助?”月光神色定定地看着薇諾娜。
“在月光騎士團執意拒絕我們的幫助的條件下。”
此情此景,薇諾娜還能怎麼辦,隻能以假笑應對。
她的确為了确保此對戰外族的完備去了歌詠殿去尋求她們幫忙,但歌詠殿不能這麼坑她啊。
阮冬知道她的身份下意識地喊出她的真實身份還可以理解,這個歌詠殿早就知道了,藏得這麼深,偏偏現在說出這一事實是要鬧哪樣?
她能感受到,月光這一聲,暴露了她的身份,把所有的目光都朝着她聚集了起來。
夭壽了啊!
聽到這聲的老騎士猛地轉頭,看向薇諾娜,眼裡是不敢置信。
他嚅嗫這嘴唇,半天說不出幾個完整的字,“你,你是,王,王女殿下?……”
*
寬敞的大殿堂裡。
薇諾娜閉上眼睛,想要躲避這些看向她的身上猶如實質的目光。
所以,為什麼她的馬甲一掉會處于這麼尴尬的場景之中?
她,坐在了大堂的正中間的最高的椅子上,被頭頂的油燈照的面臉通紅,周圍看着她目不轉睛的目光讓她感覺她的眼睛都被灼燒了一樣。
她的身旁,阮冬站着,胸前的那枚粉楓騎士勳章被她戴了出來,昭示着她粉楓騎士的身份。
阮冬的身後,亦站滿了粉楓騎士。
她的前方,老騎士等一群月光郡騎士行了一個跪着的君臣禮,這其中,鴿白和她曾經的侍從騎士同伴赫然在列。
她的背後,月光殿的歌姬們好整以暇地倚在牆壁上,好奇地看着這一幕。
薇諾娜表示她真的好想逃,可她真的逃不掉!
她從身份暴露的那一刻開始,這些人的目光就開始如影随形了。
她敢保證,無論是這輩子還是上輩子,她從來沒有見過這些濃稠到足以溺死人的目光。
就連在沼澤那個傷心之地衆人齊心協力收拾屍體并通知家屬來領走自家戰死之人的時間,在黑色的泥塘裡将屍體碎片翻出來拼湊在一起的時間,就在臭氣中取用蟾蜍唾液用于療傷的時間,這些目光都時不時地落到她的身上。
然後,在這一切都做完之後,周圍之人不由分說地把她往一個地方帶。
迷迷糊糊之中,她就被拉到了這個據說曾經王來過商讨殺敵之策的地方,被推着坐到了唯一的椅子上。
她在這裡杵了很久,周圍之人什麼話也不說,就和她大眼瞪小眼。
薇諾娜有些無奈。
不能再這麼繼續下去了,她得抽時間去一趟歌詠殿把自己的力量恢複到全勝狀态。
然後去找律非算賬啊。
薇諾娜隻得說,“請問,大家是需要我做什麼事嗎?”
老騎士像終于得到了允許一般開口,“王女殿下,我們有一事相求……”
然後,老騎士就不說話了,一動不動地看着薇諾娜,似乎是在觀察她的臉色。
薇諾娜:……
薇諾娜能感覺到自己額頭上的青筋都開始跳了起來,“直接說就是。”
“能不能請王女殿下替我們将月光殿遇襲一事禀告給陛下,我們需要休養生息的時間,為确保外族之人不會卷土重來,還請陛下派人來援護。”
薇諾娜說實話,她是真的不想答應這件事情。
原主是王的女兒,并沒有得到她的太多關注,她去請求,不說能不能求到援助,不被王扣壓住就算好的了。
可月光郡的安危,确實是一個大問題。
該怎麼辦才好呢?
薇諾娜皺眉,一時拿不定主意。
當王女還真是累啊。
“王女殿下,如果你實在為難的話,我阮冬,粉楓騎士團六團的團長可以接下這個任務,至此駐守在月光邊境,防止外族來侵犯。”阮冬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