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火’肯定是能燒...燒...‘兔...兔子’的...的。”木潇說。
“‘大...大火’燒...燒‘兔...兔子’,那‘房...’”
“‘房屋’占用了‘草地’。”習涿說着,直接打斷了路予同的話,給出了答案。
時間剛剛過去了一分多鐘,習涿已經明顯感覺到自己的呼吸,開始變得急促而沉重,每一次吸氣都像是在肺葉間凝結成霜,血液的流動也變得逐漸緩慢。
“按照這個思路想下去的話......那接下來就應該是......‘農田’摧毀了‘樹木’......‘老鼠’搶奪‘糧食’......”習涿說道,語速和思路都慢了下來。
“可...可是......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木...木棒”不就...多出來了嗎?”路予同說道,眼睛不住地一直往一個方向瞟去,“還......還有,為什麼...對面...也...也要按‘房...房屋’呢?”
“對對......對......”木潇說着,突然注意到了路予同奇怪的動作,眼睛立即跟着一齊瞟了過去。
于是,等習涿反應過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那兩個人都在鬼鬼祟祟地盯着李十三。
和他們三個凍成狗的樣子不同,李十三的周圍居然還在散發着熱輻射,習涿瞬間明白了那兩個人的意思,當下立即走過去靠到了李十三的後背上。
那人的全身早都被他給摸遍了,這會兒更是管不了那麼多了。
路予同和木潇看到習涿的動作後,緊跟着也都湊了過來。
很快一分鐘又過去了,習涿勉強支撐着精神,斷斷續續地說:
“所以,‘大火’......和‘房屋’都......都不是我們的正确答案,我們......我們的答案應該是......”
“我們才是動物。”李十三接過了他的話。
說完,沒有和任何人商議,李十三冷着臉直接起身上前按下了“樹林”所在的格子。
等待的時間變得特别漫長,僅有的一點從李十三身上傳來的熱量,維系着最後的理智。
在周遭的一切都已經被一層薄薄的冰霜覆蓋之後,九宮格上刻着“農田”的格子,終于落了下去。
遲鈍的感官慢慢回暖,冰霜化成水,浸潤着早已開裂的嘴唇。
“我們......我們這一次,按對了,是嗎?”路予同小心地問着。
“按對了!按對了!”木潇興奮着大喊道,又開始不停地蹦跶了起來。
他們真的按對了嗎?
習涿并不覺得。
他現在心中的疑惑,甚至比剛進入這裡的時候還多。
如果說布下了這場博弈的人是群狼,将他們帶來這裡的人又是沙鼠,那沒道理在對峙的時候,他們反到成了“動物”的一方。
假定他們就是“動物”的話,那對面的人該會是誰呢?
會是何辭嗎?
習涿曾經有過這樣的猜想,不過,現在他反到說不準了,畢竟,要是用邏輯去佐證的話,對面的何辭也該變成“動物”才對。
其他所有的九宮格圖案都已經被觸發,面前隻剩下了三個格子:老鼠、木棍、糧食。
“老大,剩下的三個格子怎麼辦,要繼續按‘老鼠’嗎?”路予同問着。
話音剛落,密室的四個頂角上同時傳來了窸窸窣窣的聲響,細沙如瀑布一般流了下來。
他們的第四局開始了。
這一次留給他們的時間是三分鐘。
不過,一切都不重要了,習涿已經明白了整個九宮格的含義,而這最後一局沒有正确答案,這是一個注定的死局。
“李十三,幫個忙。”習涿說着,看向了李十三的方向。
那人并沒有出聲回應,而是直接走到了他的身旁,右手握上了那一把造型奇特的手槍,暗鱗。
面對李十三,習涿第一次露出了會心的笑意,他很好奇,非常的好奇。
他好奇,為什麼會有人在初次遇見時就舍命相救?
他好奇,彼此毫無交集的兩個人,為什麼能擁有如此的默契?
他好奇,李十三那一雙陰郁的眼睛裡,到底為什麼總是陰雨綿綿?
可最終,他也隻是笑了一下。
習涿留李十三在原地,自己叫走了路予同和木潇,躲在了一處角落裡。
“老大,我們怎麼......”
木潇話剛說了一半,就被習涿輕柔的動作叫住了。
“沒事了,老大帶你們出去。”他說。
然後,兩臂伸展,手掌向四周張開,冰霜融化後的水流被他輕易控制在掌間,重新凝結成了一個半圓形的保護罩,将木潇與路予同兩人都護在了身下。
另一邊,李十三赤紅色火焰出膛,阻隔在“人類”與“動物”之間的那面牆,霎時燃起了滔天的大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