倆人擠過人群，這攤上喝的種類不少，從最普通的紅綠豆湯，桂圓花生甜湯，還有涼茶、冰飲、仙草膏、冰圓子、涼蝦。

一觀四周，人氣最旺的是一種深色茶湯。

趙小妍指了指：“老闆，這是什麼？”

“癍痧啦。”

趙小妍小聲對喻沐塵道：“這麼多人喝這個，肯定很好喝，嘗嘗？”

喻沐塵皺皺眉：“顔色看上去有點黑暗啊。”

“怕什麼，龜苓膏也是這顔色。”她當然不怕，即使踩雷，也是喻沐塵先試毒。

但秉着為試毒員負責的态度，趙小妍還是問了老闆：“這是衛城特産嗎？”

老闆表情充滿着自信：“我們本地人，都愛喝這個。我家三代都是賣癍痧的。”

“嗯，來一碗。”

“馬上。”

喻沐塵端着碗，前邊是趙小妍熾熱的目光：“嘗嘗，冰鎮的。”

他端起碗喝了一口，起先面無表情，而後又抿抿嘴，似在仔細嘗味道。

“好喝嗎？”

咕嘟

他咽下去後評價道：“這味道仿佛是渡劫成仙，太棒了。”

為了要證明他說的話是真的，他再端起碗，又是一大口，喝出了大排檔門口吹啤酒的氣勢。

“你給我留點啊，我也要喝。”

果然，趙小妍上鈎了

“太好喝了，直沖天靈蓋，爽翻天了。”他将剩下的半碗遞給趙小妍：“妹兒啊，大口的，一口悶，才夠冰爽。”

“嗯嗯。”

對兢兢業業試了一晚上毒的喻沐塵，趙小妍還是有基本的信任的。再加上他的表情，的确看不出破綻。

大口噸了兩下後，趙小妍的口中猛然反出了難以描述的苦味，從喉頭苦出了舌尖，再到整個口腔，由口散至面部，再到全身發苦，隻用了不到半秒。

這比她從小到大吃過的所有藥片加起來還要苦上一萬倍，身體條件反射的開始收縮口腔内肌肉，可還未噴出口，喻沐塵眼疾手快，反扣住趙小妍的頭，捂住她的嘴。

“别浪費，花了錢的得咽下去。”

“嗚嗚嗚……嗚嗚……”一人捂着，一人奮力掙紮，為了趙小妍能咽下去，喻沐塵甚至捏住了她的鼻子。

她修煉時間不長，還未反應過來自己能打得過他。

被堵住口鼻，一口氣兒喘不上的趙小妍，沒堅持滿二十秒，“咕嘟。”她咽下去了。

喻沐塵心滿意足，放開她，坐回了自己的小凳兒上。

這碗涼茶的苦味，是持續性傷害，那種從喉嚨裡反出來的陣陣的苦，嗆得趙小妍眼中通紅，流淚不止。

再看喻沐塵，他也沒多好過，爆發演技強忍了半天，這會兒眼角也泛了淚花。

“yue~”，她被苦到幹嘔：“你這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

喻沐塵冷笑兩聲後，轉頭對老闆豎起大拇指，大聲稱贊道：“癍痧！贊！好喝啊！”

老闆眼神堅定：“小夥子，識貨！”

他再看向趙小妍，是少有的真誠表情：“不好喝嗎？可我是真的覺得很好喝呢。”

趙小妍也在了冷笑，她毫不猶豫拍出一錠銀元寶：“老闆，你的癍痧我全包了！”她右手食指指天，那眼神與動作，無疑是要開打前的李小龍了，開口卻是：“喜歡的話，我買給你喝啊，想喝多少，就喝多少。男人，你這是在玩火。”

喻沐塵眼裡的淚還在，但唇角的笑意不減：“哈，玩火道不至于，我就不……不用了吧，這涼茶消火，适合你。”

“要的，乖，太微君疼你。”

苦味刺/激得他神經恍惚，總覺得趙小妍在說：太君疼你。

老闆動作迅速，收錢後搬出了一整桶癍痧涼茶砸在了喻沐塵面前。

他這才開始慫了，一字一頓道：“會死人的。”

趙小妍咬牙切齒：“别怕，我是受過高等教育的，我學過急救。況且，我怎麼舍得你死呢？”

我折磨你還沒夠呢，我要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天殺的牛馬喻沐塵！

趙小妍将桶朝他推去：“我們往後的日子還長呢，來，親愛的，幹了這桶。”

喻沐塵擦去眼角的淚：“妹兒啊，我們什麼時候可以停止互相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