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擺脫枷鎖不足半小時的晝明燭這下真想發狂了。
詩人目睹了兩人交談的全過程,下巴險些掉落在地。
你們就這樣水靈靈地綁定了?!
“你想幹什麼?”晝明燭蹙起眉頭。
南雪尋晃晃兩人之間的鎖鍊,眼神純粹:“我們以後都待在一起。”
晝明燭又一次懷疑起自己的耳朵。
他把自己綁身邊的目的是什麼,當儲備糧帶着嗎?
“你把話說清楚。我們兩個綁在一起對你有什麼好處?”晝明燭問道。
他們兩人的手都生得修長,被短短的鎖鍊束縛在一塊,指節一抖就肌膚相碰。
南雪尋的手冰冰涼涼的,比鐵铐還要冷上幾分,他再次聯想到了邊緣區一望無垠的冰原。
“當然有。”南雪尋黑白分明的眸子瞧向他:“我們合作吧,晝明燭。”
“哪方面?”晝明燭問。
“各取所需,你有任何需要,我都可以為你提供幫助。我殺人水平應該蠻高的,迄今為止還沒有被人反殺過。”南雪尋闡述道。
廢話。
要是真被反殺了,他倆還能在這兒相遇?
晝明燭問:“那你的要求呢?”
“我在找一個騙子。如果我在這裡找到了他,希望你能用異能把他洗腦……”南雪尋說悄悄話般輕聲道:“讓他心甘情願地留在我的身邊,直到死亡。”
真是恐怖的執念。
晝明燭舔了舔幹裂的嘴唇,在心裡替那個被盯上的倒黴蛋點了注香。
南雪尋似乎是察覺到了他的口渴,從寬大的外套口袋裡掏出一包水袋。
晝明燭的喉結動了動,桃花眼裡隻剩下對水的渴望,脆生生地答應道:“沒問題!”
不就是找騙子嘛,太巧了,他也是個騙子。
他單手接過密封良好的水袋,牙齒擰開瓶蓋,擠奶昔似的喝了起來。
久旱逢甘霖。來之不易的白水潤濕了幹澀許久口腔,液體比常溫略低上幾度,這家夥簡直是個移動的冷庫。
喝完水,他的腿蹲得有點發麻了,遂避開對方差點碰到自己的手,虛虛地站起身來。
後者随着他的動作,同樣站直身體。
兩人之間的距離恰好是青春期男孩比身高的距離,晝明燭向上瞥了眼南雪尋的腦袋頂,好像比他略高了幾厘米。
明明頂着張顯嫩的娃娃臉。
本着不能白喝人家水的名義,晝明燭虛僞地問了句:“你要找的人叫什麼?”
沒想到,南雪尋卻是凍在了原地。
晝明燭敏銳地意識到什麼:“你連他叫什麼都不知道?”
“……他或許也姓南。”南雪尋半天憋出來了個模态句:“或者過去姓過南。”
晝明燭同情地看着他:“你家人?”
“不是,是個欺騙了我感情的騙子。”南雪尋無波無瀾的聲線中難得夾雜了一絲怨念。
被騙得真慘啊。
晝明燭看他的眼神更同情了。
能從現實世界找到這種鬼地方,一定是經曆了一場終生難忘刻骨銘心的騙局,然而他卻從始至終都不知道對方的名字。
他們聊天的功夫,那邊找食物的人已經分成了好幾組,分頭走得找不見人影了。
旁邊的詩人極有眼力見,兩人交談時他一聲不吭,見他們動身要出發,便重新連上線了:“我們出發去找個副本玩玩吧?”
晝明燭愣了下:“什麼副本?”
他是哪個環節沒跟上?
“這個遊樂場裡應該有挺多夢核副本的,通關了能得到道具。道具種類有許多,功能各式各樣,運氣好能獲得保命的。”詩人快步跟上二人。
道具?!
晝明燭腦中靈光一現,感覺自己窺見了希望的曙光。
他豈不是也能使出一些非人能力了?
“你怎麼會知道這麼多?”他問詩人。
“我不是第一次來這層了。你們都是首次入夢吧,所以對現在的情況一無所知也是正常的。”詩人笑了下:“我先給你們解釋一下吧。”
本以為是流水線生産的文藝青年,沒想到這是位移動的新手教程。
晝明燭豎起耳朵聽他發言。
“我們現在所處的是夢境世界,所有在夢境中參與任務的人都被稱作入夢者,這個稱呼最先應該是由那群夢核異種叫起來的——就是兔子那樣的生物。”
晝明燭回想起剛來這裡時,三月兔那句責罵。
禁止入夢者攻擊夢核異種。
對上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