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個立牌發生了爆炸,嘴巴炸成四分五裂的花。
這不是晝明燭打出來的子彈,他有點意外地看了眼小孩。
“這是我的異能。”小孩小聲解釋。
【上課時的悄悄話:魏小雲是一個性格腼腆的小朋友,哪怕是上老師不在的自由繪畫課,他也不敢開口和同桌講悄悄話。如果有什麼東西發出了響聲,在他耳中不亞于一場爆炸——結果,某天它真的炸了。】
【限制:長時間使用異能會損傷聲帶。】
十分好用的異能。将聲音用作炸藥,他可以炸毀一切能發出聲音的東西。
“不錯的本事。”晝明燭誇了句。
馬戲團内彌漫着硝煙氣味,怪物叫聲震耳欲聾。有了小孩異能的輔助,兩人勢如破竹,将一張張立牌擊碎,最終隻剩下餘音在耳邊回蕩。
“哥哥你害怕馬戲團裡的立牌嗎?”小孩喘着氣問他。
“可能是?”晝明燭扣了扣身上的血窟窿:“不過比起害怕,我更多感覺到的是……憤怒。”
“憤怒?”
晝明燭說:“它醜化了一些我認識的人。”
他随手提溜起一張破破爛爛的立牌,上邊印的是個卡通畫風的小女孩,栗色頭發,眼睛大得誇張,嘴巴撇向一邊,面上的表情很酷,一股少年老成的氣質。
她的眼睛被機關槍嘣掉了一隻,臉上挂着四五個大窟窿,殘廢程度和晝明燭有的一拼。
“這我親妹,小屁孩一個。”他輕松道。
小孩不理解他為什麼還在笑,明明整隻手都在發抖。
*
晝明燭消失的第四十九秒,南雪尋不疾不徐地抛下了骰子。
詩人和沈天石仍在大笑,轎廂裡充滿了快活的空氣。南雪尋瞥了眼他倆漲紅的臉,覺得他倆撐不長久了。
骰子擲下,在轎廂地闆上骨碌碌地轉動,停在上邊的那一面是哀。
轎廂的兩人笑聲戛然而止,表情重新恢複了正常。
這兩個效果居然抵消了。
沈天石不可思議地摸了摸笑僵的臉:“噫,我不笑了!!”
詩人則像條擱淺的魚一樣大口喘氣。再這樣沒完沒了地笑下去,他倆以後沒準會面癱。
沈天石靈機一動:“既然喜和哀可以抵消,那雨和火能不能抵消?”
詩人感覺有些道理。
他們底下的蘇瑣秋和女孩已經水漫金山,淹過了喉嚨。
蘇瑣秋長得高,站直身體還能再堅持一會兒。女孩卻沒有那麼幸運了,這滿廂的水于她而言像潛水似的,咕嘟咕嘟冒出一串泡。
女孩踮起腳尖,泡在水裡艱難地問蘇瑣秋:“你穿襪子了嗎?”
蘇瑣秋立即會意,在水下摸索着把襪子脫給她。
女孩接住吸飽了水的白襪,如獲至寶。她感激地看向蘇瑣秋:“你可以把——”
話說一半,她突然想到兩人是你死我活的對抗關系。
“沒問題,我把你舉過頭頂。”蘇瑣秋卻是接過了她的話。
“謝謝謝謝太感謝了!”
女孩立即變成一隻襪子,沉甸甸地要往水底沉去,蘇瑣秋快速撈起她來,胳膊一繃。
她沒想到這隻襪子這麼重。
徒手撈起百來斤的襪子并且舉過頭頂不是件容易的事。她咬咬牙,腰部在水中發力,雙手舉起襪子。
襪子嗆了好幾口水,邊咳邊道謝。
姑且先這樣吧……
蘇瑣秋想着。他們進入副本時間太短,還看不出什麼破解方法。
殺人是不可能的,她不想和無辜的孩子掙個魚死網破。何況另三個轎廂裡的人也沒有自相殘殺。
與此同時,沈天石成功投擲,或者說直接在地上擺出一個“火”字。
“這樣算數嗎?”詩人将信将疑。
他眼睜睜地看着沈天石把這一面朝上,穩穩當當地立在了地闆上。
沈天石道:“試試呗!試試又不會掉塊肉。”
底下泡水的蘇瑣秋身軀猛地一震。
等等,這水怎麼熱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