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前确實挺好騙的。
後來他殺了一群人滿世界找那個騙子。
晝明燭洗完澡,擦着頭發出來了。
他換上了遊樂園的紀念T恤,天藍色,背面印有棋盤塗鴉,散布着撲克牌士兵和茶壺,象征故事中的紅皇後和她的王國。
“水挺涼的,怕感冒就算了。”他提醒道,又露出一口白牙朝他笑了。
南雪尋“嗯”了一聲,進去洗頭。
他洗得很快,幾分鐘的功夫就滴着水出來了,晝明燭正在大廳舉着吹風機吹頭發,見他過來了,便停下暖風,問:“吹頭嗎?”
濕漉漉的發縷貼着他的臉頰,南雪尋把它掃下去:“可以幫我吹嗎?”
他理直氣壯地要白嫖晝明燭的服務,晝明燭彎了彎眼睛:“我的服務可不便宜。”
“我幫你殺幾個人?”南雪尋提議。
中心區殺人犯法,一般大學生不會殺人,他似乎還有個不錯的兼職。
“免了,我是三好區民。”
晝明燭對着他的黑發一陣狂吹。
他的發質柔順絲滑,發絲并不缺乏營養,既不分叉也不毛躁。不長不短的鬓發齊齊垂落蓋住了兩側的耳朵,從背後能看到他的狼尾掃過瑩白如玉的脖頸。
晝明燭不知道這個世界上是否存在純黑的水母,此刻他隻覺得南雪尋的腦袋從俯視的角度看像極了深海漂浮的水母。
還挺漂亮的,他暗暗想道。
忽然一道聲音穿破了吹風機的運作聲:“卧槽!你倆原來在這兒?”
沈天石一驚一乍地看着他倆,晝明燭站着,南雪尋坐着,晝明燭在給南雪尋吹頭,互動頗為友善。
“你倆怎麼不開燈啊,我以為是倆黑白無常呢。”他驚歎道。
白無常放下吹風機,順手拔掉插座,笑睨向他:“氛圍感。”
沈天石不理解這兩個人在這種地方追求什麼氛圍感,但不妨礙他對兩人實力的濾鏡:“我明白了,你倆是怕打草驚蛇!”
晝明燭說:“天快亮了。”
“大家都過來了,我們時刻準備戰鬥。”沈天石道。
在晝明燭的努力下,一場自相殘殺的遊戲演變成了衆志成城一緻對怪的團戰。
晝明燭給南雪尋吹幹頭發,略長的水母頭恢複了蓬松,他忍不住揉了一把,暖乎乎的,腦殼飽滿圓潤,手感不錯。
南雪尋沒有半點兒被占便宜的自覺,自己也摸了摸:“我是不是該剪頭發了?”
“不用剪,長點好看。”晝明燭笑眯眯道。
館外,活下來的八個入夢者聚在一起,蘇瑣秋看了眼時間,沉聲道:“它快來了。”
三月兔的殺人手段簡單粗暴,最初的那個男人僅僅是觸碰了它一秒,便炸成了一串人肉鞭炮。
保險起見,他們不能近戰,最好遠攻。
西雙的道具罐頭有一小袋,但雜七亂八的盡是些雞肋的功能,像能給人染色的巧克力,可以讓人在屁股上多長一隻眼睛的貼紙,左腳踩右腳上天的飛機鞋。
幾人虎視眈眈地盯着他報菜單,摸出最後一隻罐頭:“這個可能有點用。”
【調味劑噴射槍:這可不是普通的槍,它發射的不是子彈,而是廚房裡的鹽、糖、醋、辣椒醬等各式調料!總覺得家裡的食物不合口味?想象一下,在年夜飯桌上,你手持這把槍,遠程為桌上的美□□準施法,讓它們煥發新生。】
【限制:射擊手不能被目标看到哦!不然一不小心把辣椒醬噴到哪位長輩的眼睛裡,那可就要釀造一場家庭慘劇啦!】
【剩餘使用次數:1】
西雙解釋道:“這個槍的噴射效果可以事先調好,但隻有一次機會,使用時得藏在暗處。”
幾人不約而同地看向沈天石。
沈天石張大嘴巴,指着自己鼻頭:“不是?我??”
“你的異能和這個道具最搭,躲進影子裡射擊可以避免白白浪費。”蘇瑣秋道。
沈天石心理壓力有點大,接過噴射槍,檢查了下槍身,發現有個印有不同口味的調料轉盤可以設定。
“用哪個口味?”他遊移不定。
“醋。”
“鹽!”
“……芥末。”
“當然是辣椒醬!”
幾個入夢者給出不同的答案。
沈天石難以抉擇,眉毛擰在一起:“你們是打算把這隻兔子鹵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