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去無回。
西雙卻是插話道:“如果你們想永生,想成神,還是要去深層走一走。”
盡管這是一場風險與回報完全不成比的賭博。
詩人搖搖頭:“我認識的走的最遠的一位抵達過第四層,據他描述那裡完全不同于前三層,是接近地獄般的存在,他僅僅在那裡存活了7分鐘,便跌落回第三層,變成了一個徹頭徹尾的瘋子。”
他無法正常進行任務,從天台跳入街道的車水馬龍。沒有人知道他在第四層究竟經曆了什麼,看到了什麼。
而所謂的成神,需要走到第五層。
深層夢境中的兇險和詭秘遠不是低層入夢者可以想象的。
這時,晝明燭撬開了罐頭。
一個流線型外觀設計的睡眠艙出現在他們面前。
“那我更要深入看看了。”他勾唇說道。
見狀,其餘人也紛紛撬開了他們的罐頭。
“對,無論如何,得先去新地方看看!”女孩道。
蘇瑣秋點頭:“既然隻能前進,那就不能停滞不前,不然還要一輩子留在這裡嗎?”
詩人無奈,隻是說:“傳送地點是随機的,要想結伴的話入夢者可以選擇進同一個入眠艙,你們到下一層要注意安全。”
他牽着小孩,似乎是打算和孩子一起入夢。
打開艙門,裡邊比預想的要大許多,在配備床鋪的同時還留有活動的空地,推隻兔子進來都綽綽有餘。可不知為什麼,南雪尋一進來,晝明燭感覺空間莫名狹小了許多。
他半探出身問詩人:“如果把這層夢境的夢核異種帶到下一層會怎麼樣?”
“你打算帶什麼?”詩人覺得他提了一個非常驚悚的問題。
晝明燭說:“儲備糧。”
“不行!”詩人失聲道:“你去看艙裡貼的規定!”
晝明燭回頭,找見艙壁低處貼有一張注意事項,第一條是入眠艙最多僅能傳送兩個人,第二條便是禁止夢核異種使用入眠艙進入其他層。
最後一條規定像是後補充上去的:禁止在艙内發生性行為、邊緣性行為。
有人這樣幹過?晝明燭挑挑眉。
南雪尋同樣瞥到這行提醒,眨眨眼睛:“不行嗎?”
“怎麼,你還想帶人進來做?”晝明燭繞過他,懶洋洋地躺到床上,陷入松軟的被褥裡。
南雪尋把手機充上電:“不想。”
他坐在床沿,捧起那本泛黃的日志,垂頭正要翻開看看,晝明燭倏地湊了過來。
“這是兔子的睡前讀物?”他問。
南雪尋點點頭,他費了些功夫才從層層疊疊的肥肉裡把這本讀物扒拉出來:“要一起看嗎?”
晝明燭盤腿坐在他身邊,用眼神示意他翻頁。
這是一本遊樂園遊客的投訴記錄簿。紙張幹脆,有些區域被血浸濕,第一頁記錄的日期在十幾年前。
大多是些近乎抱怨的吐槽,罵雲霄飛車常遇上急刹車,大擺錘在半空吊了乘客一個小時,飓風飛椅的最大體重限制不合理,歧視胖人。
兩人沒什麼興緻,草草翻了數頁,最終停在尾頁。
這一頁的日期與先前跨度極大,直接飛躍十幾年的時光,來到了2020年1月份。
正是今年年初發生的事情。
上邊隻有潦草的兩行字,龍飛鳳舞,南雪尋差點沒看出來這是字,還是晝明燭辨識了出來。
【餓餓餓,他把食物都留給我了,但我還是很餓】
【說實話看到他那張白嫩嫩的臉蛋,我真想來上一口,他肯定比壓縮餅幹好吃】
這應該和先前在廣播室牆上寫“餓”字的是同一個人。
“他把同伴吃了嗎?”南雪尋問。
晝明燭磨了磨牙:“沒有吧,他還有力氣寫東西呢,肯定沒餓到那種地步。”
南雪尋合上書頁,長長的“哦——”了一聲。
艙外,沈天石鬧鬧騰騰地跑了過來,正在悲憤地譴責詩人不等他。
這一次任務有13名入夢者,活下來了8人。
晝明燭冷不丁地開口道:“南雪尋,你不是預知到這場任務能活下來一半的人數嗎?”
“可能是你的領導太厲害了,避免了一些死亡。”南雪尋說。
“那你告訴我,13個人,怎麼活下來6.5個人?”晝明燭笑了,西雙的出現讓入夢者的人數由原本的雙數變成了單數,南雪尋的謊言不攻自破。
南雪尋略顯苦惱地歪了歪頭:“好吧,不瞞你了,我的異能确實和預知沒什麼關系。”
“那是什麼?什麼能力值得你隐瞞到現在?”晝明燭饒有興味地等待一個答案。
南雪尋冷白的臉龐轉向他,黑魆魆的眼瞳放大了些,宛如毫無生機的白瓷人偶,在密閉的空間裡格外駭人。
“因為我的能力是讀心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