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不要抛棄我!季理理!我恨你!”悲天憫人的聲音,尖銳的,怨念的。
季理理一路跑,跑到一樓門口。身後終于沒有聲音,她大口大口喘氣,手和牙齒不受控的抖起來,她左手死命捏住右手,拼命想讓自己冷靜下來。
一樓同樣一個人都沒有,詭異,太詭異了。這裡哪怕有稀稀疏疏的聲音,都足以讓季理理放心一些,可是太安靜了,那人的求救聲是唯一的聲音,讓季理理全身發麻的聲音。
季理理吓得大腦空白,隻知道要去找霧河,霧河和黎唔會解決這一切。
她的喘息聲連帶着崩潰的哭腔,鼻尖十分酸,似乎刺激了淚腺,她努力揉了揉鼻子,不能哭,這一切還沒完。
就在她快要走出宿舍樓的那一刻,身後猛地吹來一陣涼風。
絲絲縷縷的聲音:“救我啊,為什麼不救我?”
季理理耳朵猛然“嗡”的一聲,身體直直的僵住,腳底到頭皮的一陣麻意。
“逃不掉了,完了。”她根本不記得是個怎樣的過程,隻記得一股強烈的痛感,随後她直直的栽了下去。
這種痛感很神奇,不像是身體機能受傷害的反應,而是大腦傳達的某一種指令。
“騰”的一聲,這時候她心裡仍然在開玩笑,老天爺,這輩子死了算了,下輩子我可要當個白富美啊......
原本已經挂掉的季理理,突然像嗆水得救的人一樣,猛烈的咳嗽坐了起來。
耳邊響起栗修敲門的聲音,“咚咚咚”,“小理理起床了,季理理,理理妹妹,别睡了。”
這裡是寝室?她不是被人弄死了嗎?好熟悉的一幕,這是遇到鬼了嗎?季理理很謹慎,她先是摸了摸自己身體有沒有空一塊,缺一塊。又看了看周圍。不管她怎麼看,都感覺沒什麼問題。這真是奇怪了?
她思索不出什麼,又感覺後腦勺在抽動。“跌的,這什麼破地方。”
栗修的敲門聲音更響了,喊她名字的聲音也更大了。
季理理這才回過神來,答道:“起,起來了。”
還是那一模一樣的一句話。“收拾好了,到樓下開會,知道怎麼走嗎?早餐我放在門口,20分鐘之後開會。”
季理理頓時後背一涼,她又活過來了?她告訴自己,上次吃了自己愛管閑事的虧,這次她要好好跟着栗修,栗修向東走,她絕不向西走。
“修修姐,等我一下,我不認路,你可千萬要帶着我啊。”季理理邊說邊幹事,這次要是再遇到那個東西,自己說不定還能活下來。
栗修在外面說:“行,我等你,你快些。”季理理有了之前的經驗,更快了。她急急忙忙打開門,她心裡怕死了,念叨着栗修千萬要等她啊。
門口的确站着在等待的栗修,季理理沖上去猛地抱住了栗修,“修修姐,沒想到你真的在等我。”她感動的狠不得流淚。栗修觸不及防,摸了摸她的頭,讓她趕緊吃早飯。
季理理胡亂吃了一口,連忙說正事:“修修姐,咱們這棟樓,有鬼。”
季理理見她一臉不信,随後着急說:“真的真的!就在二樓樓裡面,和個鬼一樣的東西,一直讓我救他。我根本不知道他是誰!”
栗修說:“你是不是這幾天被吓到出幻覺了?”
季理理急死了,她說着邊拉栗修去二樓。栗修看她這麼着急,跟着她走了幾步,突然不動了。
季理理隻覺得一陣涼風又起,三樓樓道口都顯得詭異了些。
她拉着栗修的手緊了緊,說:“修修姐,我感覺有點涼啊,你可千萬要保護好我啊。”她隻感覺自己走路的步伐都延緩了,口水吞咽也更加頻繁。
季理理拉着栗修的手,卻感覺突然有股拉力不動了。她回頭問栗修:“修修姐,怎麼不動了?”
一米遠的距離,栗修的手還緊握着季理理的手。
一秒鐘之後季理理見到了這十幾年來沖擊最大的一幕。
“斯拉”的一聲,栗修的頭像撕牛肉幹那樣,筋連着脊髓,“欻”的噴湧出來,空氣裡的塵埃都沾染着血液,頭拉着脖子一齊飛了出去。
季理理擡頭,她看到栗修的腦袋飛起,突然和她的眼睛對視上,栗修眼睛還是那樣平常,甚至來不及驚恐,一頭金黃短發被濺起的血染了大片,
死的太快了......
季理理甚至來不及尖叫,她的鼻腔被血液的腥氣填滿,眼皮更是睜的滾圓。
季理理“咚”的一聲,吓得腿軟,坐在地上。這一刻季理理的世界觀天旋地轉,這不對吧,這個這麼牛逼的組織的首領都死了,那這裡的所有人不都得死嗎?
第四秒,季理理的頭栽倒了地上,她感受到自己的腦袋在滾動,然後她看見了對面坐着的自己的半截身體。
地上是紅紅的一大片,像過年宰豬那樣,季理理腦袋掉地前隻記得那人在她耳邊說了一句:“為什麼不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