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我随便說說而已。我不是看你氣度不凡嗎?”季理理也是第一次見到四個眼睛的人,心裡不由得緊了一下。
黑袍并不關心這個問題,他伸出被黑袍遮掩的手,寬大的,細長的手。手指幹瘦,關節骨突出,但是皮膚卻光滑,白裡面好像透着黑氣。
他示意季理理拉上他的手,季理理聽話,被他牽着。黑袍的手好涼,涼的讓季理理背後一顫。
“這東西不會是個死人吧.....” 季理理心想。
黑袍低低的磁性的聲音說到:“你以後會知道我的,你給自己取得名字叫季理理嗎?沒有你原本的名字好聽。”
他就拉着季理理在草堆裡走着,一步一步,季理理的腳踩在地上的枯葉上,秋天的枯葉是腐爛的黃色。
兩個人都不說話,季理理不懂他的意思。她聽見地上的楓葉被踩得響,像捏薯片一樣,季理理就盯着黑袍的手看,起初她隻覺得太瘦了,但是皮膚又很好,就像一根白桦條,很光滑,很好摸。
隻是後面她看見了讓她毛骨悚然的一幕,他的指尖為什麼如此的模糊,透着黑影。
突然間肚子那裡猛地抽了一下,季理理關于被殺的記憶的突然沖上大腦,被假栗修捅破的肚子,被假栗修掐死的脖子。
她腰包露出她的紫色圓球的一處,散發着微弱的紫色亮光。那紫光好像一瞬間打開了她的思路。
她甚至不敢想,那個一直殺她的還殺栗修的鬼東西,其實是這個黑袍!他一直殺她,還裝出一副惺惺作态的模樣,完全就是再戲弄她。
當季理理意識到這個事情的時候,起初她很害怕,她被殺人兇手緊緊的牽着,她的手心不自覺地冒出冷汗。
可是幾秒過後,那個聲音又傳來“殺了他,殺了他,你怕什麼,沒用的膽小鬼!你就一直呆在夢裡呆到死吧!”,她覺得聲音煩得很,又不想屈服。當她想起來小刀還在身上,她氣憤的狠不得立馬弄死他,她又燃起了死了五次之後的那股莽勁。
她想着“想要看我笑話是吧!老娘甯願被殺死,也不想被賣了還給别人數錢!敢騙我,等着吧你!”
季理理越想越氣,她原本稚态的臉都顯出了一番惡意,她被牽着的右手,重重回捏了黑袍。
隻是黑袍沒有任何反應,隻是瘋魔的說着一樣的話:“快到了,就在前面!”
季理理緊張的心跳聲在整個身體裡面撞,就像在安靜場地突然響起的安塞腰鼓。“碰,碰,碰。”地上的黃沙,随着心跳的敲鼓聲,重重的敲到了骨頭上。
季理理說時遲那時快,她猛地從左手黑色腰包裡拿出那把小刀,鋒利的邊緣,剔透的刀面,映照着季理理燒着怒火的雙眼。
黑袍激動的聲音說到:“到了!我們終于......”
這一刀讓她的心髒鼓聲達到高潮,打的骨頭咯咯響,震得叫那人耳邊嗡嗡,黃沙躍起,躍的叫那人眼前模糊。
季理理握住刀把,死死的紮進了那黑袍的腰,那黑袍吃痛一聲,右手突然狠命用力,狠不得碾碎她的手掌。
還不等他反應,季理理蒙着頭,就對着肚子那一塊亂刺。
“砰砰砰”,季理理狠命的使勁,和心髒砰砰聲同頻,血液染紅了天,響紅了地。季理理心裡那叫一個爽快,紅紅的血液流淌全身。
終于,那黑袍“咚”的一聲倒地,終于是支撐不住。
地面像是被大風夾着火燒過,刺刺的草,荒涼的黃色,空氣裡是股淡淡的黴氣。稻草堆卷成一團,都像是在瑟縮着,無人的地方,隻剩季理理努力的站着,黑袍仰面倒地。
季理理看到他的肚子露着好多處刀傷,咕咕的冒氣,從身體後面貫穿到前面。傷口都能看出始作俑者身上一股狠命地勁,就像是莽夫殺死蛇,還要在地上狠狠摔上幾遍。
她總覺得一股熟悉的黴味飄蕩在鼻下,空氣的冰冷穿梭到鼻腔,都好像刺激的鼻子發酸。氧氣大口大口地流失出去,胸膛帶着大仇得保的興奮和苦澀。手裡的刀把慢慢的掉落了,季理理隻感覺好累。
隻是季理理還沒來得及放松,她就看到那黑袍嘴裡滲出黑氣,咳咳的使勁咳嗽。
那黑袍全然不顧嘴裡的黑氣,隻是自顧自的大笑,盡管瘋魔的笑,也是如此好看。
“你以後會知道的,你會後悔的!去吧,刹勒鷹會一直看着你,就算你死了,刹勒鷹也會跟着你到土裡,最後把你帶到夢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