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岚虹驚訝的哦了一聲,“你們不是來住的吧,請回吧。”
說着,黎唔對着站在後面的季理理喊道:“季理理!”
季理理早就端好槍,準備來一發。
黎唔下令,季理理瞄準頭中間,按動開關。
“收到。”
黎唔跟着子彈一齊沖到琴岚虹臉上,霧河從側面進攻。
三人一起行動,卻不見琴岚虹異化。
琴岚虹背身,神态自若退回房子裡,關上大門,說:“年輕人,不住房就回去吧。”
明明是簡易的木門,門上左右挂着竈神财神,門上曆經歲月,染上層灰色,明明看起來那麼破舊,卻硬生生扛住了子彈還有黎唔的雁翎刀。
“什麼情況?”季理理問。
黎唔霧河吃癟退回來。
“打不動。”黎唔說。
“……”霧河沉默思考。
季理理說:“我先試試。”說完,她端起槍,又是一連十幾發。
子彈在接觸房門的一瞬間,突然停在那裡,等待子彈自己轉動幾圈,卸力掉了下去。
“哐啷哐啷”子彈落地的聲音。
門毫發無傷。
季理理搖頭:“果然不行。”
周圍的樹已經冒起火,隔壁房子曬得被褥也快要燒完。琴岚虹的房子旁邊一百米,就是墳頭。墳頭立着簡單的木牌,木牌上寫着名字。木牌不多,看起來就十幾個。
奇怪的是,木牌很幹淨,像是有人精心擦過,每個木牌下面還放着花,說明有人精心照顧。
三人本想走進墳頭看看情況,可奈何有層透明隔膜擋住。
黎唔先說:“看來就是這房子的問題了。”
季理理問:“不是找弱點就行嗎?她不出來,我們怎麼打?”
霧河回答:“逼她出來。”
黎唔看到一片火熱的場景。
靈光一現:“把她燒出來。”
說罷,他右手提着雁翎刀,左手指間燃起火。左手劃過刀身,“騰”的一下,手指劃過之處,刀身附着一條火焰。
緊接着,他朝着那房子空中揮舞幾下,空中燃起幾道火焰刀痕。刀痕朝着房子沖過去,在房上果然刻下痕迹。
“有用!”季理理驚喜。
霧河又說:“沒什麼大用。”
黎唔退回來:“這房子怕火?”
霧河:“有道理。”
黎唔說:“這房子是土磚頭,燃不起來。”
季理理随口一說:“那你找點葉子,給她點着了行嗎?”
霧河和黎唔眼睛一亮,這真是個天才的想法!
季理理驚訝:“真的假的?我亂說的。”
黎唔高興,一下攬住季理理的頭:“天才啊!”
霧河說:“試試吧。”
于是,三人就開始找可燃物,黎唔砍了幾棵樹,堆在房子旁邊,季理理去琴岚虹院子裡把能燒的,都抱在懷裡。
她看見一份報紙上面寫着:最美村長琴岚虹,建設八家希望小學。
季理理奇怪,這人怎麼又殺人又救人的?難不成是積攢功德?
她轉念一想,這人也挺慘的,被自己孩子燙。
那她殺老人幹嘛?她見不得别人好啊?
又翻開下一張,上面是一張全身燒傷的照片,全身白布包裹的緊,癱在床上不動。想必就是琴岚虹。
季理理心裡對這個人産生詭異的情緒。她覺得她好慘,但是她又好壞,她記得琴岚虹戒備和委屈的眼睛,還記得她猙獰的紅疤。
霧河拍了拍她,問:“在看什麼?”
季理理把那些東西拿給他看,他沉默。
“不要有心理負擔,這隻是個夢。”霧河安慰。
“你不是說,夢也有感情嗎?”季理理反問。
“……”霧河沉默了一會。
“這都是假的,神是假的,祭夢怪也是假的。”霧河看着她,無比認真。
“那你說什麼是真的?”季理理問。
“待會我們把她殺了,回基地,是真的。”
“或者,我們被她殺了,也是真的。”霧河又補充一句,語氣平淡,但是又讓季理理不寒而栗。
“你每天都在死死死,殺殺殺。”季理理有些生氣,她覺得霧河心裡好絕情,比她還絕情一百萬倍。
“……”霧河不知道說什麼,這就是他的工作。這個世界,幸福是有稅的,他很小心翼翼的感覺幸福或者快樂,這樣的生活讓他不自覺地變得冷漠。
“那我以後少說點……”霧河終于憋出這一句。
“……”
兩人無話可說,把可燃物堆在房子大門口。
黎唔說:“我動手了。”
季理理和霧河沒說話。
黎唔朝着大門在空中釋放火焰,火焰點燃了門口的可燃物,一瞬間那些東西旺盛的燒起來。
火蔓延到了大門上,火焰包裹着膠,塑料,木頭,沒過多久就冒起了黑煙。
格外嗆人。
煙順着門的縫隙飄進去,火朝着門裡面爬。
門裡面霎時間發出痛苦的聲音:“崽啊!别燒娘!别燒娘!”
“娘自己死!娘疼!娘自己去死……”
季理理一下被這個痛苦的聲音影響,她心裡突然抽了一下。
季理理心悸,轉頭看看黎唔和霧河。
黎唔鎮定叉着腰,沒有表情,大氣哈欠說:“好想睡覺。”
霧河沒說話,看着季理理。
季理理和霧河的眼神對視上,季理理趕快撇開。
好冷漠無情的人,這還是正常人嗎?季理理心想。
大火在裡面無情的燒,黑煙在裡面胡亂的蹿,痛苦的聲音在裡面哀嚎,季理理的心被無情的力量捏住。
她忍不住。
開口:“要不……”
隻是一個聲音打斷她,先說出來。
“把火收回去吧,黎唔。”
是霧河!
季理理猛地轉頭,她看着霧河也在看她,她看到霧河的眼神裡平靜,臉上也沒有表情。
為什麼?
“收回去吧,夠了。”霧河制止黎唔。
“為什麼?她還沒死啊?”黎唔問。
“我來就行,你休息吧。”
黎唔一臉問号,以為他在裝叉,撇嘴:“這你都要搶功勞?”
“這次獎金雙倍。”霧河比了個二手勢。
黎唔高興,一口答應:“行!成交。”
說完,黎唔伸手,原本燒起來的火,像被吸走似的,凝聚成一點火,退回了他的指間。
房子裡的哀嚎聲減弱,隻是重複着說着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