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人開口說話，是個女子的聲音：“龍吟？竟然是個将要化龍的小蛇妖？”她似乎被吓到了，就這麼在原地等着凜川撲過去。

“小蛇妖”這個稱呼令凜川有些稀奇，畢竟上一個把他當作“小蛇妖”的，現在可是連骨灰都不剩了。

凜川心底冷笑，氣勢洶洶地撲過去，卻沒想到自己竟然撲了個空。那女子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從原地消失，無聲無息出現在了他的身後。凜川再次将蛇尾狠狠地向那人拍過去，白衣身影如同鬼魅，再一次消失在他的攻擊範圍中，長尾來不及收回，狠狠地砸在了樹叢之中，砸出了一片狼藉。

“你就隻會用尾巴拍人嗎？”女子聲音可以說得上是清脆悅耳，語調微微上揚，帶着幾分活潑，凜川卻硬生生地從中聽出了幾分輕視。

凜川幾乎要惱羞成怒：“你就隻會躲嗎！？”要不是被封印、被抽取靈力數百年，他何至于虛弱至此？連個隻會躲閃的女修士也打不過？無知鼠輩！當年本座叱咤風雲、征戰八荒的時候，你這小女孩還不知道在哪兒呢！還有天上那位罪魁禍首，什麼真龍帝君，不過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僞君子罷了！

長尾如鞭，兇狠地抽向白衣女子，即使被躲過也絲毫不見停頓，直直地砸向河面。凜川攪動河水，一時間巨浪排空，陰風怒号，裹挾着靈力向四面八方襲去。若是這浪打到岸邊，怕是要釀成駭人聽聞的屠村慘案！

凜川卻突然察覺出幾分異樣來——他們在河上争鬥多時，為何村莊仍然如此安靜，不聞任何喧嘩？這一村的人得多沉得住氣才能在這麼大動靜中保持酣睡？

不對！

隻見巨浪如同瘋狂的獸群撞向岸邊，卻被一道無形的屏障攔截，碎成朵朵浪花。

是結界，那女子竟然早已布下了結界！凜川驚怒，自己被囚禁百年不曾活動手腳，竟然連觀察力都下降到這種程度了！

他擡眼看向空中的白影，風浪如同咆哮的兇獸向她撲去，淩亂的長發終于被吹開，露出她秀麗姣好的容顔，白衣寬袖在風中飛揚，如同夜裡綻放的白色昙花。女子擡手一指，指尖一道靈力打出，巨浪瞬間凝結成冰，尖銳的冰刃刺向凜川，眨眼間便刺到了凜川面前！

凜川确實愣了一下——他一向驕傲，常常被人批評“狂妄自大”“目下無塵”，無論是在實力上還是容貌上，能入他眼的寥寥無幾，然而，那位白衣女子的身姿卻着實令他感到驚豔。

宛如皓月當空，光華皎皎。

他立刻在心裡否認了自己：怎麼可能，一定是太久沒見過美人了，才會随便抓一個女修都會覺得好看！我自己去照個鏡子都比她好看多了！

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石火之間。凜川正要偏頭躲過冰刃，卻猛地感到一陣寒意侵襲而來。低頭望去，冰刃竟然向蛇身七寸之處襲去。來不及掙紮反抗，整個身軀便在寒冷中變得麻木，緊接着，大片帶着森冷寒意的靈力自頭頂壓下！

這什麼人啊，打架是這樣打的嗎！純粹地以靈力壓人根本就是過于簡單粗暴毫無美感可言啊！凜川眼前一黑，再睜開眼睛時，原本嬌小的女子卻在他眼前變成了巨人。

好吧，是他變小了，從一條大蛇變成了一條小蛇，尾巴還被那個可恨的女人拎在手裡。

凜川面無表情地看着她。根據他以往的經驗，他面無表情的冰冷模樣能吓退不少不知好歹的人。

可惜，對于一張蛇臉來說這是一個高難度的任務。

倒是那個女子，看着手裡被揪着尾巴的小黑蛇，原本臉色冷淡，卻忽然眉眼一彎，露出了一個看起來有點狡黠的笑容。

“看來，冬眠後剛剛睡醒的蛇還挺好抓嘛。”她說。

凜川兇狠地瞪着她：抓你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