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小二端上吃食來,在江熄的威壓下,薛照果然沒有在說出什麼騷氣的話來,三人算是安安靜靜吃完了一頓飯。
小二見他們沒有聽取建議捂住口鼻,連連搖頭,但也不多勸什麼,大多數人于這裡隻是過客罷了。
一開門,依舊是紙錢亂飛,隻不過地上多了些黑色的東西。
“怪不得昨晚上沒怎麼聽到聲音。”店小二拿着掃帚走了出去清理起來。
離近了一看,竟然是蝙蝠。
“這玩意可吸血,兇猛得很,天池派養了一群雜種,竟肖想起百姓的血來。”
“這是血蝠。”薛照說道:“我從前見過,大些的有半人高。”
這些血蝠有些吸了血,被刺傷後血迹已經黑了,有些幹憋着,歪七倒八地躺在地上。
“平日裡自是用不到他們幹這吸人血的勾當,可現在靈力稀薄,看來天池派有人動了歪腦筋。”江熄捂着眼,不敢多看。
“可這是誰殺死的?”向還寒走在最後面,環顧四周。
那小二已經收拾出一條路來,滿意道:“應是天池派少宗主等人,他們一直在清繳派中入魔之徒,護佑着我們。要我說,這多少算件順心的事,若是碰上天淵派那位,我們怕早就被這血蝠吸幹血了。”
天淵派少宗主本人在前面站着,聽着這一切神色淡淡。
向還寒想開口說些什麼,但江少宗主的确沒做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他唯一知道的不過是藏春閣那一院子的人。
可就算小家子氣,有些話也不得不說:“天淵派少宗主若是碰到同類事,也不會袖手旁觀。”
“嘶公子,我昨晚其實就想問了,你們是哪家修士啊?”小二拄着掃帚又打量了一遍:“你該不會就是那位江少宗主吧。”
向還寒長相的确文雅,若不說他從前是乞丐,定會被人認成世家公子。
可他畢竟不是,不過一窮困弟子而已。
“我……”向還寒語塞,又聽到一邊真正的江少宗主笑了,迥然道:“當然不是。”
江熄笑得更大聲了,還同薛照分享:“你說他辯解什麼,招來一身腥。”
向還寒瞪了兩人一眼,覺得自己好心當了驢肝肺,可是一看江熄笑着,最終隻歎了聲氣。可是心裡還是帶着幾分不甘,這世上之人多是喜歡道聽途說和以偏概全,明明沒有見過一個人,卻能跟着一塊诋毀,活在幸災樂禍的世界裡。
越往南走煙塵越大,混着瘴氣,連日光都看不清,仿佛置身在一團白霧中,偶爾還有幾隻血蝠。
“究竟是去哪啊?”薛照隐約生出不好的預感來,拿出扇子斬殺掉貼在他結界上的黑色蝙蝠,“這一代并非沼澤之處才對,怎會有如此大的瘴氣。”
瘴氣分兩種,一種為地瘴,為蛇鼠蟲蟻腐爛所生,一種為魔瘴,為靈氣被污濁所生。
江熄覺得,似乎離他要找的地方越來越近了,便讓珍珍領頭,先破了這瘴氣再說。
珍珍化作百鳴,雙翅揮動間确實破開一道風穴,但沒往前飛多久,就撞到什麼東西,生生停了下來。
向還寒上前探查,伸手便察覺出很強的結界,可這結界又不是防着人,不然在觸碰的一瞬間便應該被上面附着的靈力所噬。
“是結界。”
薛照立馬想到了什麼:“這裡不會是流火縣吧?”
那店小二曾說過,有修士前來,在流火縣築了結界。
江熄沒回答,但剛要上前,一道電光便直直襲來。
還好那電光準頭差點,珍珍離得近些,卻躲得及時,隻見那白光破開霧而去,留下“刺啦”的聲音。
“有人,小心。”
向還寒在江熄身邊又加了層結界,但他們在明敵人在暗,陸續有電光朝他們襲來,三人奮力招架,而珍珍也沒閑下來,憑借着雄厚的靈力,直接将結界破開。
沒有人猶豫,三人禦劍陸續穿過結界,雖不見敵人,但腳下的一切足以将他們驚呆。
本該滿山紅葉的山頭,如今隻剩焦黑,連石頭都被烤的黑一塊白一塊,到處沒有一絲人煙氣,一陣風來,隻有灰燼被揚起。
“你們來這遊山玩水?”頭頂是濃霧,目及所到之處盡是斷壁殘垣,火不知道已經停了多久,但毫無疑問,似乎沒有活物的迹象。
而且,地上有幾副沒成灰燼的白骨。
“這不是普通的山火,下去看看。”
江熄面上雖平淡,但是心裡卻打鼓,有些棘手。
“還下去?閣主啊,你沒感受到這裡的魔氣嗎?”
即使聽到魔氣,江熄也沒停下。
向還寒也一并禦劍,時時刻刻關注周圍,那些白光不可能是憑空出現的。
“倆祖宗,就咱們三個,到時候出來點什麼,跑都跑不了啊!”薛照煩躁地抓着腦袋後的頭發,但是怎麼喊都阻止不了前面橫沖直撞的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