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一個人開溜,但是回頭試了幾下又破不了結界,落單反而更危險,所以他也隻能跟上去,嘴中唾罵:“我昨天是中了什麼些邪才跟着你們兩個瘋子來!”
太安靜了,連聲鳥叫都沒有,可謂是萬籁俱寂。
江熄禦劍掠過隻剩石墩的橋,沿着記憶開始上山,終于在某處山頂發現了一處黑潭。
江熄認清了,那就是他年少時差點葬身的湖,現如今它散發着腐臭,黑得深不見底。
“還真是遊山玩水。”薛照探過頭來撇着嘴道。
安靜,連風似乎都不往潭中吹,空氣中隻有一圈一圈滌蕩開的魔氣,如同一顆正在複蘇的心。
“來了。”
向還寒凝神望去,數十個穿着黑袍的人出現在潭周圍,寬大的衣帽将他們的臉全部遮住。
烏壓壓一群人,在氣勢上确實有點吓人,且二話不說,朝着這邊蜂擁而上。
江熄拔出劍來,但是發現向還寒早已在他身上加了層結界。
“喂!你什麼意思!”江熄臉抖動了一下,這向還寒分明是在看不起他吧。
“人太多了,容易誤傷,閣主先待一會兒。”向還寒說完就攜劍上前抵擋。
“跟你們過來真是倒了八輩子黴!”薛照終于醒悟,這倆人來這裡是有目的的,但是為時已晚,他如今在坑裡,隻能想辦法先活命。
江熄雖然被保護起來了,但是如意劍沒有,雖然沒什麼強力的功法,但主打一個幹擾就是勝利。珍珍更是一鳥當先,化出原型後直接用羽翼便将兩個要上前的人扇出數十步去。
那幾個黑衣人也看得出江熄是個好下手的,但偏偏那個銀服少年滴水不漏,得了喘息還會往扔出幾張符紙來加固結界。
于是他們一個眼神,不知從哪裡又出來一片黑壓壓的血蝠。
敵衆我寡,更不用說那幾個黑衣人還開始操縱起血鞭來,這血鞭不怕劍,散而複凝。
難道是他想錯了,這裡是天池派的手筆?江熄左右顧盼,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擾得腦袋發懵。
他左右顧盼,生出懊悔來,覺得自己太過魯莽行事。
“你們當心些!”
其實江熄的擔心有些多餘,這裡有個冰靈根,三下五除二便凝了他們那血鞭子,化作冰淩和粉齑,又有個火靈根,烤了一場全蝠宴,更不用說珍珍,一腳就能按死一個黑衣人。
“你們……留活口。”江熄的臉色漸漸變好。
向還寒點頭,薛照也心領神會,兩人卸胳膊的卸胳膊,卸下巴的卸下巴,但還是有幾個眼疾手快的不知用了什麼辦法在受制于人之前灰飛煙滅了。
不過薛照不是吃素的,朝着那幾個還在地上扭曲的人扔下術法,很快那幾位就被安排上了“冰棺”,老老實實躺在了地上。
江熄在結界裡面看着兩人暢快打了一通,時而火焰沖天,時而冰牆冰錐,一時十分羨慕。
“少宗主,得罪了。”向還寒檢查好後方解開江熄周圍的結界。
江熄從結界中走出來,收回如意劍:“我也不至于弱成這樣。”
他走到被冰封的黑衣人身邊,那些臉十分面生,剛才招式他也都瞧在眼裡,判斷到:“不是天淵派的功法。”
這些黑衣人實力不算差,但應當都是些死侍,不然不會剛受些傷就抱着必死的心,若不是這樣,他們也不會如此輕易赢下來。
“閣主在查什麼?”薛照甩了甩手上的冰霜。
“有人豢養魔物。”江熄看着平靜無波的湖面:“也許就在這湖底。”
“豢養這東西做什麼,搞不好還會反噬,魔物都狡猾得很,可比人心複雜多了。”薛照往湖底探頭。
“但若是成功了,以魔養靈,階級會大有突破。”向還寒也往池中看了眼。
所謂犧牲越大回報越大,如今靈氣稀薄,而靈寵和魔寵更容易集聚天地之氣化靈,自是一步登天的好方法。
江熄倒也不是心急的人,他來這裡本就是來調查的,不是來冒險的:“咱們三個自然是除不了魔,還是先把這些人帶回去。”
薛照聞言又有些不服氣,回過身來朝着江熄裝模作樣地搖着扇子:“什麼叫除不了的魔,本公子要是拿出十成十的功力來,管它魔物還是妖物,通通不在話下。”
珍珍能抵得過三個金丹期修士,加上薛照這個近金丹期,他們也不過這些實力,對付魔物還是太牽強,若是向還寒和自己的階級再高些,可能勝算還大點。
江熄看了眼向還寒,眼睑垂下。
向還寒的靈力是他奪的,可惜自己長進太慢。
不知道是不是薛照海口誇得太大了,在他們将要離開時地面忽然有些響動。
“不對勁,魔氣變濃郁了。”薛照穩了穩身子,扇子也搖不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