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普通遊客可不會在進入賭場時眼睛中露出一副狩獵前幾欲餓暈的貪光。
女人環顧一眼四周,她理了理頭上那頂假發,擡起雙手托了托被紅色緊身胸衣裹住的飽滿的雙胸。
“祝你一切順利。”她的聲音也發出了快要餓死時對飽餐一頓的渴望。
她必須要搞到一個看起來很有錢的男人,然後快點把他帶到樓上的房間中直到掏光他的錢為止。
“祝你一切順利。”男人同樣祝福道。
他站在原地,看着女人率先踩着高跟鞋扭着性感的背影沖她挑選好的牌桌走去。
賭場内的音樂十分動感,男人吊兒郎當地随着音樂點着腦袋,随意湊去了一張牌桌邊。
【賠率:3 to 2】
他瞥了一眼牌桌上的賠率,又瞥了一眼牌客們面前的籌碼。
對于這張桌子,他沒什麼興趣。荷官面無表情地發着手中的撲克牌,男人轉去了賭場的另一個方向。
這次他的目标準确,他筆直地沖着一張圍坐了6個人的牌桌走去。
攝像頭靜悄悄地扭轉了角度,它敏銳地捕捉了在場内行走的男人,并悄然僅隻随着他的步伐轉動。
“肯·史密斯。”
一個低沉的聲音之後,一隻肥厚的大手搭在了男人幹瘦的肩膀上。
肯·史密斯的臉上還挂着興緻勃勃的表情,他轉過身去,迎面便被籠罩在兩片陰影之下。
操——
肯仰頭望着眼前身着黑色西裝、極其壯碩堪比兩座山脈的人,心中大罵了一句髒話。
盡管他打算随機應變了,但他還沒來得及轉頭就跑或者利用自己的變裝來大聲反駁自己并不是賭場安保口中的男人時,憑空出現的一隻手在他的背後一把揪掉了他的假發。
腦袋上頓時空蕩蕩的,那名将手搭在肯肩膀上的黑人安保按下了耳邊的耳機。
“是他。”他低沉地說道。
賭場内的小騷動并未引起人們的注意,每個人都隻顧着盯着自己即将翻開的撲克牌。
暗紫色亮片短裙包裹的屁股剛剛在一張高腳凳上坐下,女人準備把自己最妩媚的微笑展示給身邊這個墨西哥裔男人之前,她下意識地先望了一眼同伴的方向。
她得确信同伴等下能跟上她的節奏。
“玩一把?”墨西哥裔男人還不知道自己被獵手選為了目标。
他正用玩味的視線浏覽了一遍女人的胸線。
“操!”女人對着前方冷不丁罵了一句。
出事了。
她看着那幾個安保帶着寸頭男人消失在賭場門口,迅速起身。
她顧不上身後傳來的墨西哥裔男人的疑惑的聲音,繃緊神色保持着正常模樣向大門走去。
除了那雙踩着高跟鞋的雙腳,它正飛速交替地踏着地闆離開這座顯然已經天羅地網的危險之地。
疾走在穿過中央賭場時變成了小跑,一隻手突然出現,牢牢地抓住了女人的手臂。
女人驚慌回頭,金發甩起。
她腦袋一沉,已經有人一把拽掉了她的假發。
“和愛麗絲·米勒。”
一個平靜的聲音在頭頂上方響起。
“喂!喂!你們找錯人了!”女人大力掙紮起來。
她來回扭動着腦袋,企圖說服圍上來的三名安保。
手指松開耳機,安保看向手中這個化了濃妝的黑發女人:“女士,有人要見你。”
賭場的大門關合,遠離賭場内催化每個人向瘋狂而去的嘈雜音樂之後,魔靴酒店一樓隻剩拜佛時極具神秘東方色彩的音樂與女人清晰無比的破口大罵。
“你們這些蠢豬!我都說了我不是什麼愛麗絲·米勒!”
“放開我!我要起訴你故意傷害!”
“我不認識這裡的任何人!”在走出地下賭場電梯并且坐上前往樓上酒店的電梯時,愛麗絲還在試圖掙紮着。
她罵了一路,但這群像黑熊一樣把她團團圍住的男人沒有一個理會她的辱罵。
這很沒趣,愛麗絲閉了嘴巴。
她老老實實地被鉗制着,看着電梯越升越高。
有人要見她?
她在慌亂中帶着一絲好奇。
她沒說假話。
因為她的确不認識什麼住得起魔靴酒店,并且還惦記着她的人。
電梯到達29層,在一片寂靜中,電梯門上反射着金屬冰冷的金光。
電梯門無聲向兩邊退去,露出前方一條長長的走廊。
這裡能輕松看到走廊盡頭,那裡有一扇雙開的金色雕花木門。
手腕被扯了一下,愛麗絲踉跄一步,跟上了安保們的步伐。
她被迫走向這道長長的走廊。
腳下是柔軟昂貴的地毯,四周是可怕的安靜。
直到打開那扇門後,愛麗絲才在這套套房中聽到了一些動靜。
看着客廳前方直通的露天泳池正被白日陽光曬得閃閃發光,愛麗絲邊走邊仔細分辨着這個聲音。
它像是什麼棍狀物的東西,在狠狠地捶打着一道厚厚的牆體。
咚···
咚···
咚···
在打開那扇通往這個聲音的門之前,一直緊緊桎梏愛麗絲手腕的安保終于張開了嘴巴。
“請吧。”安保用眼睛瞥向黑門,“馬克·布萊迪先生在等你。”
咚···
咚···
咚···
右腿随轉胯飛速踢出,黑色皮質護具發出沉重的擊打聲。
拳台上男人連續掃踢前方,他縮着肩膀,雙臂飛速向前出拳。
每一拳都被迎進堅固的護具,拳頭在皮革中砸出巨大聲響。他側身甩出一記平肘肘擊,陪練者頓時向後趔趄一步。
門在身後關緊,愛麗絲隻顧得上盯着拳台上的兩個男人。
一人出拳,一人接拳。
連續不斷被護具接穩的拳聲,快到像虛影一樣的拳速。
天花闆上無數個小燈泡将銀白色燈光照在男人手臂與背後爆發的肌肉。
他的身形輕盈、靈敏。進攻兇狠、決絕,每一拳都想要令人驚歎。
拳頭,堪比利刃的手肘與一躍而起的飛膝。
這些暴力美學的畫面,愛麗絲徹底驚慌起來。
她看着那個男人轉身用背部朝向她時的露出的大面積的經文紋身,突然明白了他是誰。
“布——布萊迪先生。”愛麗絲的語氣充滿了強撐着無罪模樣時的心虛。
她仰着頭,看着她口中的布萊迪先生停下了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