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老闆:“四條。”
朱老闆:“七條。”
林芷微微皺眉,發覺他們死往她一條線打,是想聯手壓她。
“兩位老闆不地道啊,明明是三人的局,怎麼打出隻有兩人的樣來。”林芷掃了眼手中的牌,從中抽出一張,“七條碰!”
張老闆道:“那隻能說我和朱老闆牌運相似,畢竟是多年的老牌友了。”
意思是欺她生,也是很正常的事。
林芷冷靜分析了下局勢,目前她手裡兩個搭子,紅花白花成對,目前上下碰了四路,紅花白花各露了一張,上下家很大概率在孵紅花,白花對。
哪裡還有漏洞。
林芷将打過的牌在腦中飛速過了一遍,最終在茫茫牌堆裡讓她抓住了關竅。
是了,到目前為止,三到七萬一張不見。
“五萬。”
沒人要。
林芷又摸了張五萬,又打出一牌四萬,張老闆碰後出五萬,林芷又碰,再出三萬,朱老闆碰,他見自己還剩白花成牌,猶豫地出了張紅花。
林芷:“胡了!葷牌!”②
朱老闆盯着她扔在桌面的一張紅花,瞳孔劇烈震顫:“這不可能,你怎麼知道……”
“運氣。”
林芷莞爾。這當然不是運氣,全依仗的是她前世的看家本領——記牌術。
别說記這區區幾十張牌,就是全部的一百二十張牌攤出來,何時出的,誰又碰掉的,她在腦海裡還原地絲毫不差。
她就猜到上下家手裡必有紅白花,所以她主動出擊,逼出他們手中的紅白花,做成了葷牌。
“啪——啪——啪——”
門口傳來掌聲。
衆人循聲望去,見沈墨拿着把折扇,斂袍跨門而入,進門便十分自然地落坐在林芷身側。
他身上穿的雅青色錦袍,淺色衣裝更襯得他俊眼修眉,顧盼神飛,也是巧了,與今日林芷的青色素衣正好配成一色。
兩人離得近,林芷似乎聞到什麼,聳了聳鼻尖。
這是……酒味?
林芷回頭,見沈墨眼神真有點迷蒙,往下撇了撇嘴角。
朱老闆手中的鬼工球轉得飛快,張老闆在一旁涼着臉道:“沈公子真捉了把好刀,上來就連吃了我們二局,這也就罷了,您還來得這般晚……”
“正好有事絆住了。”
沈墨笑眯着眼,撩起袖袍,露出筋骨分明的手腕,從桌上抓了一疊算籌:“這些為兩位老闆陪不是,可夠?”
張老闆見他抓的算籌起碼有一千,臉頰猛地一顫,朱老闆先繃不住,堆起滿臉笑紋,道:“好說好說。”
“不夠,我這局再押一千。”
沈墨又抓了一把算籌。
他與林芷挨得近,衣袍擦過,熏得林芷指尖一顫。
朱老闆粲然,胡髭直要往臉上翻:“我就喜歡爽快人,直接開吧。”
幾輪摸牌出牌下來——
沈墨觑了眼林芷手裡的牌;“你方才九萬不碰,反而碰這九條?”
這人怕不是智商低,不知道她想做素牌就算了,還直接爆她牌。
林芷瞬間沒了心思,直接擺爛,開始随意出牌。
兩輪過後,張老闆道:“一餅碰,胡了!”
林芷将手牌一攤,說話毫不客氣道:“沈公子還是莫瞧着我好,您一瞧,感覺手氣都沒之前順了。”
“你懂什麼,這叫否極泰來,沒人比我更懂運道。”
沈墨裝模作樣地閉上眼,開始扮演道士:“我掐指一算,下把你定然赢,我給你押雙倍。”
說着,便急吼吼地去拿算籌。
林芷見狀哂笑,眼睛快白到天上去了。
肯定赢是吧,那她就輸給他看,反正又不是她的錢。
一局過後,如林芷所想,她又輸了。
面對成堆的算籌,兩位老闆眼梢淌出欣喜,貪婪地起身,将其盡數瓜分到自己手裡。
林芷瞧了眼沈墨:“不好意思啊沈公子,你失算了。”
沈墨摸了摸鼻子,道:“是嗎?那估計是下一局,這局我押四千!”
四千!兩位老闆皆是驚掉了下巴,這可是比他們手裡算籌的兩倍還要多,而且這種局他們之前押的,最多也就兩千。
真是個瘋子。
林芷内心腹诽道。
忽然,沈墨想起什麼,伸手摸索衣襟:“今天出來着急,錢好像沒帶齊,诶——這裡正有個好東西。”
他笑呵呵地把那物拿出來,展在台面上,林芷一見,怔忡了下。
是身契!
靠,竟然威脅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