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閉嘴。”夏自野白他一眼,但還是點了首節奏輕快的歌,轉身癱在廚房門口邊的吧台椅上,叼着一根吸管,咬着咬着又忍不住回頭偷看那人專注下廚的側臉。
被發現的時候他立馬别開視線,嘴硬道:“你動作還是不如我快。”
習熾沒回頭,語氣淡定:“你動作是快,就是菜死得有點太慘了。”
夏自野恨恨地連吸管都咬斷了。
果然沒有了夏自野的“幫忙”,不到一個小時,廚房裡就飄出了香氣。
習熾做了四菜一湯,分量很精準,像是剛好為兩人定制的。
“你以後天天都這麼幹淨的話,我可能得經常來。”習熾說這話的時候語氣輕描淡寫,手卻已經自然地遞過了碗筷。
“哈?你來幹嘛?我又沒請你做保姆。”夏自野嘴上說得兇,結果下一秒就狼吞虎咽地扒了兩口飯。
“嗯。”習熾慢悠悠地笑,“我隻是覺得你這樣,挺可愛的。”
夏自野差點被一口湯嗆死,他拿紙巾狂擦嘴:“别用那種莫名其妙的語氣說我可愛!領航員,你要注意點言辭!”
“嗯,我注意了。”習熾沒否認,“我說的是實話。”
夏自野:“……”
這飯,咽也不是,不咽也不是。
吃完飯,習熾又去洗碗,夏自野覺得自己不可能連碗都洗不來吧,于是也裝模作樣地跟了進去。
讓人沒想到的是,夏自野洗碗的表現,居然還挺像那麼回事的。
雖然水嘩啦啦濺了一點,但碗也沒碎,泡沫沒飄到天花闆,連洗潔精也用了合适的量,沒有搞出一水池泡泡大戰,對一個從小錦衣玉食的夏家小少爺來說已經堪稱奇迹。
習熾一邊擦着竈台,一邊偏頭看他:“野哥,洗得不錯啊。”
“哼哼。”夏自野洗完最後一個碗,得意洋洋地甩了甩手,“我可從來沒說我不會洗碗,隻是不屑洗而已。”
“您真是個寶。”習熾笑着接過擦碗布,把有些沒洗好的碗又重新擦了一下,“有點小瑕疵,但是還可以。”
“小瑕疵怎麼了?”夏自野理直氣壯,指向那些碗,“不過你要是非想洗,我也不會攔你。”
習熾笑了笑,沒有說話。
第二天傍晚,門鈴又響了。
夏自野開門的時候,沒表現得太意外。雖然嘴上說着“怎麼又來了”,但腳步已經下意識讓開了道。
習熾提着一個保溫袋,像昨天那樣帶着随和的笑:“今天中午剩了點東西,熱熱還能吃。”
“……哦。”夏自野撓了撓耳後根,“行吧,正好我也懶得做。”
話是這麼說,實際上今天他連泡面都沒泡。
晚飯很快就熱好,簡單的幾個家常菜,卻因為有昨天的鋪墊,吃起來竟然有種莫名熟悉的滋味。
飯後,夏自野果斷搶下洗碗權,他洗得更認真了,像是在參加某種無聲的競賽,對手就是那些髒碗亂盤。而習熾就靠在廚房門邊,一邊擦手一邊笑着看他。
第三天,門鈴又響了。
這回習熾不隻是帶了吃的,甚至還帶了兩盆綠植、一罐咖啡粉、和一小瓶檸檬水漱口液。
“你這……”夏自野看着那幾樣東西,皺眉,“你是搬家來了?”
“這地方實在是太空了。”習熾不動聲色地繞過質疑,把綠植擺到窗台,“我上次洗完手沒漱口,嘴裡有點怪味,今天補上。”
“……”
夏自野張了張嘴,最後隻擠出一句:“你細節真多。”
但他最終還是沒有拒絕,甚至主動給綠植找了個灑水壺。
晚飯吃的是炖牛腩和炒青菜,夏自野吃得很撐,躺在沙發上半天不想起來。
……
直到第七天。
夏自野坐在廚房門口,一邊啃着從冰箱裡翻出來的面包幹,一邊時不時瞥門口一眼。
沒人來。
門鈴也沒響。
他走到窗台,看着已經長得比之前更加茂密的綠植心裡更不是滋味了,這家夥不會就是為了讓自己幫忙照顧綠植的吧?
夏自野低頭又看了看手機,聊天界面還是昨天習熾說“晚上見”的那條。
他猶豫地打了一行字:
“你今天不來?”
删掉。
又打了一行:
“你是不是有什麼事?”
還是删掉。
最後他隻是看着那空蕩蕩的廚房,自言自語地小聲說了一句:“那今天……就吃泡面吧。”
他煮了一鍋泡面,加了兩個蛋和一把青菜,坐在桌子前,一邊吃一邊咀嚼着某種說不上來的失落。
明明自己以前一個人吃飯也過得去,現在怎麼感覺泡面也索然無味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