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咱們不是同伴嗎?”琅華爽朗的聲線疑惑不已。
可夕凝和桐桐,都沒出聲回應。
唯獨一旁的紅翡,聽出了琅華的尴尬,再度裝作老成的樣子,輕咳兩聲,走過去拍拍琅華的臂膀:“誰說不是呢?同伴。”
琅華:……
“先去會會那薊仕!”夕凝一聲令下,帶頭超越一個個被吸魂大陣控制的百姓。
四人一路向北,來到雲月城最荒涼之處。
雲月城内花草繁盛,就算寸土寸金的城中心,也綠樹成蔭。
然而城北這片空地,沒有綠植不說,也沒有耕作的迹象。
一望無垠的荒地中,薊仕盤腿坐在遠處的石塊上,手掌撐着下颌,陰恻恻地沖四人笑着。
四人快步上前,與薊仕相對而立。
琅華半眯着眼,似看穿一切般,氣勢凜然勸誡道:“觀瀾劍閣修士,還不束手就擒?”
薊仕嗤笑一聲,難掩嘲諷與戲谑的口氣:“仙尊别擺譜,您要有本事,先表演個出城給小的看看。”
琅華的氣勢瞬間減半,的确,她現在也是甕中之鼈,被困于八角籠陣中。
另一方面,她們也知道了,薊仕清楚雲月城除了鎖魂大陣外,還有八角籠陣。
八角籠陣乃仙界陣法,隻有仙人能打造。
琅華剛剛在賭,賭薊仕與八角籠陣無關,不過這賭局,她的勝算本就小得可憐。
哪有這麼湊巧,兩個大陣無意間重疊在了一起。
薊仕起身,拍拍屁股,吊兒郎當地踱步而來,慢悠悠走到夕凝身旁。
他晃動兩下肩膀,嚣張道:“俠女,飛升多難啊,修道不就為了長生嗎?”
語罷,他又變本加厲地湊近夕凝耳邊,似乎想說什麼。
惡臭的氣息撲面而來。
那年少的皮囊,也蓋不住薊仕那低劣的靈魂。
夕凝雙眼猛地瞪大,往遠離薊仕的方向移動幾寸。
她體内靈炁蠢蠢欲動,隻能用理智尚存,強行将其壓制住。
“啪”一聲,夏羽桐的巴掌送到薊仕臉上,“滾遠點!”
夏羽桐這一巴掌力道不輕,薊仕面頰瞬間添了五個手指印。
薊仕捂着臉,再度靠近夕凝,嬉皮笑臉,用公鴨般的嗓音誘惑道:“俠女,隻要你交出刺猬,我就贈你一個陰元果,保你長生。”
聽見“刺猬”二字,夕凝又記起薊仕偷襲的場景。
桐桐那麼脆弱,那麼善良,若沒有天阙玉髓加持的本命刺,她說不定會被薊仕當場捏成肉泥。
夕凝無法控制自己的思維,腦中盡是最壞的結果。
她拉長呼吸,雙拳捏緊,試圖緩解憤怒的情緒,以免刺激仙炁。
其餘三人則驚訝又嫌棄地看着薊仕。
他這是在,用長生誘惑一位真仙?
薊仕見夕凝還不動心,于是轉頭瞥向另一邊,捏着下巴,歪着嘴:“這刺猬化形後,的确是個美人;但得了長生,什麼美女得不到?”
他摸摸面頰,色眯眯地掃了一眼夏羽桐,不屑道:“我看這刺猬,前胸似後背,送給我,我都不玩兒。”
前一句,是對夕凝品德的侮辱;後一句,則是對夏羽桐的騷擾。
夏羽桐想再扇一巴掌,卻又怕髒了手。
沉默已久的夕凝,臉色已經難看到極緻。
她攥緊雙拳,周身顯現出幽幽藍光。
琅華見狀,緊張地瞪大雙眼,一手抓着桐桐的手臂,一手抓着紅翡脖頸,急速後退!
薊仕的字字句句,一直在她緊繃的神經上蹦跶,那仙炁像是集滿能量的炸藥,瞬間沖破了堕仙咒印,爆發出恐怖的威力。
“轟——”
一聲巨響,深藍色光亮炸開,遮住了夕凝的身影。
薊仕被炸飛起來,摔至幾十尺開外。
藍光熄滅,夕凝毫發無傷,她負手而立,周身散發出陣陣寒氣。
薊仕被炸得渾身是傷,衣褲更是破爛不堪。
他緩緩爬起,接着打了個響指,身上傷口随即愈合,衣褲也恢複了原樣。
“兩個仙?”薊仕露出誇張的表情,捂嘴道。
接着又換上嘲諷的語氣,眯着眼說:“有點意思。”
他展開雙臂,口中念念有詞。
地動山搖,月失其輝。
土地破裂,一棵棵參天大樹拔地而起。
樹上長滿了青色的果子,這些果子,無一例外,皆呈現出人類的面容,有老有少、有男有女。
“你們想做救世主,我便給你們機會。”薊仕露出猖狂的模樣,似已瘋魔,“這千年循環的陰元局,看你們怎麼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