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風雨大作。從早上就開始隆隆雷聲,可惜天氣惡劣也取消不了十點開始的室内場地訓練課。
不過目前的時間還是非常自由的,莉莉在真田旁邊,兩人都沒說話,專心看着乾和柳下着圍棋。
棋子輕柔地落在棋盤上。
她難得如此沉靜,跪坐旁邊,長長的黑發披在肩頭,一動不動,像座聖潔的神女雕塑。搞得迹部非常好奇,忍不住過來戳她,問:“喲,皮猴子似的人,還能看懂圍棋呢?”
“觀棋不語,不知道啊?”她橫他一眼。
“哦哦。”他趕緊噤聲,有點不爽:這幾人之間好像有種插足不了的氣場,讓他感覺自己被排擠在一邊。
坐了一會,少爺窸窸窣窣,磨磨蹭蹭,無聊到發毛,随手揪了她幾股頭發玩來玩去。莉莉一把将他推開。
“你發梢開叉了,平常怎麼不保養。”他用氣聲附在她耳邊說。
又說話,懂不懂禮貌。真田怒氣沖沖,擺手攆人:“出去出去。”
被拽着一起出去的莉莉:“?”
“走就走,有什麼好看的。”迹部大搖大擺。
她對他翻白眼:“就是因為你看不起棋類活動,網球才打不過人家真田副部長。”
他立刻跳腳:“這有什麼關系?再說,誰說本大爺打不過他了!”
“提高預判能力嘛。據可靠統計,您近期三戰全輸啊,少爺。”
莉莉笑眯眯地說出了不得了的話,讓迹部的臉沉了下去,頓了頓才平靜地說:“真田弦一郎是個很強的對手,但這并不意味着他會永遠對我保持勝率。”
他的表情和語氣一樣鎮靜,坦然承認自己技不如人,卻從不會失去鬥志。
她輕聲笑起來。
“所以你真的能看懂圍棋?”他很懷疑,怎麼這麼不信,這女人該不會隻是想和真田坐一塊吧。
這段時間的練球讓他非常欣賞真田,隻是這一刻,真田又從“可靠的搭檔”、“強勁的對手”變成了“不懷好意、妄自觊觎、讓人厭煩的家夥”。
“瞧不起我呢!咱倆走的時候,白棋對黑棋都要完成‘雙打吃’了,非常精妙的先手權争奪戰術。”
迹部一臉懵逼,迹部肅然起敬:合着她還真能看明白。
莉莉移開目光,表情高深莫測,嘴邊卻強忍住笑意。她完全是随便撿了個術語來騙他而已,就這還是剛從真田那現學現賣的。
不過是真田稱,可以通過圍棋象棋将棋來訓練思維,她才起了點興趣過來圍觀的。
兩人邊怼邊走,忽聽到旁邊在展開大辯論,參戰人數衆多,在嚴肅地讨論:到底是力量更重要還是技術更重要。
嗯?你們最好是在讨論網球。
想都不用想,像四天寶寺的石田、青學的河村、比嘉中學的田仁志等人,一向是非常崇尚力量球、暴力球的,連他們冰帝的鳳長太郎也混在其中,奮力搖旗呐喊:“重炮賽高,重炮最棒!”
“越往上走,依靠力量建立優勢的可能性就越低,乾怎麼說的來着,‘邊際效益遞減’?”技術派反駁。
“沒有力量,打不出穿透深球、拿不到發球優勢壓根就走不上去好嗎,還想什麼頂尖對決,笑死人了。有力量才能把握更多緻勝分,才能快速終結比賽!”力量派大聲說。
“好莽!無腦莽夫一般職業壽命都很短。”
“真以為技術派就沒有損傷嗎?上萬次練習更容易這傷那傷!”
技術派衆人怒了,立刻拉實例出來,先擺了個最會借力打力的、笑眯眯的不二,又拎了個力氣不大卻勝率很高的、滿臉臭屁的越前:“還有什麼好說的?敢問你們對上他們的勝率是多少?網球的深度、角度、速度當然都重要,但隻要落點夠刁鑽,也能讓對方拿不到分。”
迹部含笑點評:“這些人還真是閑的。”
“但事實證明,同樣的訓練時間下,提升力量更簡單更高效,強化力量訓練的性價比更高。”莉莉很有感觸的樣子。
她最近可是在猛吃猛練,感覺打出去的球速明顯變快,有時候能把對方打個措手不及。所謂的一力降十會不是沒有道理,炮彈般的球沖過來,瞬息之間反應時間太短了,很難調整最佳擊球身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