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下過一陣短暫的雨,使得泥土邊緣留下了清晰的鞋印。
莉莉蹲在旁邊仔細查看,确認了這個場面不是動物搞的,而是和她一樣的人類,頓時有種自己領地被入侵的感覺。
雖說這塊領地她也沒多熟,但懂不懂先來後到啊!西紅柿們排列的整整齊齊,那是因為是人種出來的好不。
嘹亮的鷹鳴從懸崖上方傳來,然後莉莉條件反射地開始分泌唾液,覺得自己又餓了,醒悟過來又一臉黑線:鷹叫、竹籃、食物,媽的,什麼時候她被訓練成巴普洛夫的狗了。
這幾天,半空中盤旋的鷹越來越多,而随着湍急水流被沖到下遊的,還有很多零零碎碎的紅色橡膠碎片。
她打撈上來,對着疑惑了半天,突然想明白了:這是爆掉的氣球吧?山崖上果然有人,數量還不少,難道是在搞特訓?最讓人想不明白的是,那麼高峻陡峭的崖壁,人是怎麼上去的,莫非還動用了直升機?
無防護措施、徒手爬上去什麼的,因為過于離譜,壓根就沒出現在思考的選項裡哩。
不管上面有誰,在幹什麼,她有點好奇但不多。他們行走在自己的道路上,而她也在認真生活。
隻要目的一緻,總會有相遇的那天。
很難說這幾日訓練能出什麼成果,最多也就是走走山路練練體能,每天翻山越嶺找吃的罷了。聽得懸崖上偶爾傳出來的鬼哭狼嚎聲,她覺得,嗯……自己應該還沒被上強度。
但從人群中脫離開來,看着日月規律的升落,河水永無止息的奔流,莉莉發現自己的心變得非常沉靜。
那是種很難說清的隐約感悟,天地寬廣,别人的好惡有什麼好在意的呢?
她無需向誰剖白自己,證明自己。
第二天,莉莉像往常一樣四處亂走,不知不覺間就來到了從未到過的地方,感覺快迷路了,不由有點慌張。還不等有什麼反應,便聽到草叢裡傳來雜亂的腳步聲,不知是誰猛地朝這個方向沖過來,而比腳步聲更快的是半空中下撲的鷹,一抹鮮亮的紅色,一頂熟悉的帽子——
倉促間,她不作多想,突地打了個唿哨,算不得響亮。
但那隻鷹竟也認出了她,很給面子地轉了個向,于是那人氣喘籲籲來到她的面前,直接露出滿臉見鬼的神色,眼睛難得睜大,大為震驚:“你是秋川莉莉嗎?”
“才幾天沒見,就已經不認識我了?”她擡手去扯真田的帽子,略有不滿,然後就被一把攥住了手腕。
他的掌心發燙,眼睛卻亮的懾人,極貪婪地看過她臉上的每寸皮膚,仿佛确認着她的存在,又好像在渴求更多。
她覺得别扭,忍不住回避他的目光:“你們為什麼也在這?”
又陸續有人連滾帶爬跑過來,還護着自己的氣球:“啊啊要累死了!我靠這怎麼有女的!”
在其他人面前,他沒有松手。還是她覺得疼了,用力甩開,有點急切在他們臉上迅速逡巡了一圈。有不少熟人,還有些不認識的。
“不是全部吧?”沒有他。
真田平靜地回複:“這是對失敗者的磨煉。”她剛剛這是……想要找誰?
“你輸給誰了?”她好奇。
“幸村。”
他還記得當時對方的臉,帶着戰意、興奮和更多說不清的東西,在賽前忽然和他開着玩笑:“輸了的話……就不讓給你了哦。”
“額,這也沒辦法,畢竟你們立海大還是君權神授制嘛。”
很擅長曆史學科的真田:“什麼?”這詞是這樣用的?
“那他呢?”她指着越前。
越前翻了個白眼不肯說。
“不說就不說,我也該走了。”八卦時間不宜太長,免得生出事端。她揮揮手:“不好意思,你們繼續戰鬥,我隻是後山一隐居客,偶然路過而已。不過你們别偷我菜啊!我天天吃不飽很可憐的!”
原本以為和她無關,隻不過看到海堂後,她的腳步又停了下來:“你也來了?那東牆那邊的貓誰來喂啊?”
雙重保險也不太保險。他倆齊齊整整,都離開了,早晚的貓糧交由誰投放呢?
海堂無語了。他渾身是泥,形容狼狽,被練的隻剩半口氣,她第一句話就不能先親切問候下他,好歹之前還有點交情呢。
“有個自稱是貓老闆雇傭的員工小哥,主動幫我們喂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