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迎進入遊戲‘伊甸園’。”

“檢測到……”

月亮透過鑰匙孔的空隙，變成一根銀針照進她的眼睛，她分解成無數虛拟方塊落于地面。

“……檢測失敗，沒有生物進入遊戲。”

孤零零一把鑰匙跌落，橫插進地面。

*

“伊甸園”遊戲裡也正值三月，滿片桃林盛開。

有個熟悉又陌生的人影在前方小徑行走。

【姓名：李無恙

價值評定：C

祝福語：野心成骨，權利作筋，自信化血。希望你能躍過龍門，不會半途被人捉走煲魚湯】

桃樹劇烈晃動，桃花簌簌落下。

李無恙回頭，隻看到滿地缤紛。

*

在古樹上跳來跳去的小小鳥察覺到不對勁，扇動翅膀飛走。

樹幹化作虛拟方塊，排出一個人形物體，跌進沒有邊際的雲朵裡。

連續橫跨三個空間的祝穗禮猝然驚醒。

艙外銀河閃爍，夜靜更闌。

祝紅動畫片看累了，盤起尾巴睡在一旁，富貴躺在它的尾巴中間閉眼休眠。

她深吸一口氣，攤開手心，手裡什麼都沒有。

沒有雲朵，沒有湯汁，沒有桃葉桃花。

“發财，你做噩夢了嗎？”富貴跳進她的手心，伸出小雞爪按住她的脈搏，“你的心跳跳得好快。”

“是啊，噩夢。”祝穗禮把它戳回手心攏住，“我夢見你變成報廢進回收站了。”

“！”富貴的小雞眼猛地瞪大，“那發财有了新的保育機器人嗎？”

祝穗禮怔住，“沒有。”

“為什麼沒有？是我做的不好嗎？”小黃雞表示不理解。

“為什麼會有？有你就夠了。”祝穗禮不明白它的滿腦袋電線是怎麼繞的。

“你沒有我難道不适應嗎？我定期種菜、挖菜、修電器、替你剪頭發、養寵物、抓壞人，每天做飯、掃地、拖地、曬衣服，你沒有我居然會做這些事情嗎？”

富貴沒控制住它的音量，化作十幾隻小雞在祝穗禮耳邊喳喳喳，“怎麼能有我就夠了，我報廢了啊，你為什麼沒有新的保育機器人，沒有新的保育機器人，你下半輩子怎麼過？”

小黃雞吵得狐頭疼，祝紅悄悄蜷起身體用大尾巴蓋住耳朵。

“沒有機器人。”祝穗禮等它說完後，淡淡道：“所有的機器人都報廢了。”

小雞爪下的心跳恢複平靜。

“全報廢了，那真的是個噩夢。”富貴呆呆地問：“上古蠻荒大戰未來新科技，是未來新科技敗了嗎？”

祝穗禮沒聽過，“什麼東西？”

“A大學生論壇的一組網上投票，發财弟弟代表‘賽博遊戲’的未來新科技，随燕歸代表‘神話傳說‘的上古蠻荒。

“理論上是在投哪個異世界對生活的影響大，實際上是在投他們倆誰長得更好看，我們上飛機前發财弟弟的票多幾張來着。”富貴解釋道。

“投票什麼時候截止？”

“兩天後的早上八點，唔，現在是四點三十二分，我們距離到達目的地還有不到一個半小時，你來得及投票，未來新科技必勝。”富貴揚起它的翅根。

“你湊什麼熱鬧，我們又沒他們學校的賬号。”祝穗禮側身，将富貴放到腦袋邊，“何況上古蠻荒和未來新科技為什麼不能共存？祝紅和你都坐上飛機了，九尾狐和鳳凰為什麼不能坐宇宙飛船進入太空？”

祝紅的耳尖微動，從大尾巴裡豎起來。

富貴貼上她的額頭，“那你的噩夢裡，機器人為什麼會全部報廢呢？”

“我沒夢見。”祝穗禮閉上眼說道，“富貴，我睡不着，給我念一下近期關于爬蟲市的新聞報道。”

“新紀年1007年3月14日，龜壹區隐頸鎮紅耳村突遇山體滑坡，全力搜救失聯人員……”

梁鴻聲過來時，富貴倒着念新聞念到2月22日的，“鳄叁區建立最大深淵主題鬼屋樂園……”

她的腳步輕緩，帶來一陣涼風。

富貴念新聞的聲音暫停，祝穗禮睜眼，“飛機要下降了嗎？”

富貴念了二十幾天的新聞，念了快一個小時。

“嗯。”梁鴻聲應道：“我幫你把座椅調回去。”

富貴跳回祝紅的頭上，拉住它的耳朵進大号貓咪航空箱，跳起來拉上拉鍊，空出一塊小洞，将自己一塊塞進去。

祝穗禮扣好安全帶，“來接我們的人是叫李無恙嗎？”

“大概率是。等飛機停穩後，我會再确認一次。”

“他會遲到嗎？我們這麼早到。”

“如果是他的話，不會。”梁鴻聲肯定道：“他是出名的精準、穩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