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彈帶出血漬。
吉村太郎迎來了痛楚,但死亡沒有收走他的生命。
痛楚從耳朵的位置傳來,吉村猛地睜開眼,一手捂着耳朵站起來。
他震驚開口:“你不殺我!”
以36号的身手和開槍的準頭不可能隻是擊中他的耳朵。
他早在36号開第一槍的時候就明白了他的能力。
哪怕現在失去了一隻右耳,吉村太郎内心的震驚蓋過了失去器官的痛苦。
鮮血染紅了他捂着腦袋一側的手,順着手腕流下。
這一槍沒有出錯,系統的敏感buff沒有影響他的準頭。
織田作之助的射擊目标就是吉村的耳朵。
紅發少年将槍放進棕色的大衣口袋,确認了他的話:“我不殺你了。”
[系統:作之助親!就差一點!就差一點!]
[系統:你知道你剛才有多美嗎!親親!你的眼睛在血色裡瑰麗得可怕!]
[系統:作之助親!不要放棄任務啊!]
“為什麼?”吉村太郎難以置信,他看着36号不知道他的殺意是什麼時候消失的。
他能感覺到,問出他算計他時,這個人是真的想要殺了他。
織田作之助的目光微微撇開,他不去看吉村太郎,也不看那些血液,淡淡開口:“你的酒吧不錯。”
說着他給自己倒酒,強壓下那些嗜血的欲望。
辛辣的酒液刺激舌尖,滑入喉管,織田作之助折磨了一通口腔,才再看流血的吉村太郎。
“酒也不錯。”織田作之助舉了舉酒杯,燈光下杯子的投影映在他的側臉,一點微光在钴藍色的眼睛裡。
“酒錢就當是你的買命錢。”他這麼說。
吉村太郎怔愣住,視線掃過這個紅發少年冰冷的钴藍色眼睛,定在暖橙的酒液上。
那個玻璃酒杯在酒吧的燈光下細碎的閃着光,晃着他的眼睛。
他就因為這個放過他?
張了張口,吉村太郎什麼也沒說出口。
織田作之助走出吧台,沒管站着發愣的吉村太郎走到出去的樓梯口。
吉村太郎轉過頭,不知哪裡來的情緒,看着36号的背影脫口而出:
“你還會來這裡嗎?”
織田作之助轉身看他,“我說過你的酒吧不錯。”
一點笑意出現在他眼中,“如果橫濱失去這座酒吧,我可能會有點遺憾。”
吉村太郎看着不遠處隐隐笑着的36号,突然感覺到那不是一個讓人聞風喪膽的殺手,隻是一個還未成年的少年。
因錢而起的算計這一刻被忽視,他像個真正的老闆大叔一樣開口說道:“以後你的酒錢全免,就當是你說的,買我這條命。”
吉村太郎開了個玩笑,頂着一頭的血液,一隻獨耳,“你要是常來,我這條命還挺值錢。”
織田作之助側着臉點頭算是應下這個事。
接着他轉身離開這個血腥味的場所,钴藍色的眼睛微阖。
再不走,他怕他真想割了那個人的脖子嘗嘗血腥味。
[系統:……]
他怎麼又沒做完任務。系統突然有點不好的預感,它這個宿主不會不想做殺手了吧!
它有點慌。
[系統:作之助親,您為什麼不殺他?]
它連負面buff都沒播報先問了這個。
[等不到父母的孩子會哭]
織田作之助踩上了狹窄樓梯,這些樓梯木闆吱吱呀呀的執拗的發出聲音。
一如他第一次踩上去一樣執拗,不管多輕松的腳步都在發出聲音。
系統愣住,這個答案,它沒想到織田作之助真的聽進去了那個人的吼聲。
步上幾節樓梯,織田作之助眼前似乎閃過血液蜿蜒的模樣,他繼續說:
[我也不太想嘗嘗血腥味]
[一隻耳朵,兩杯酒,一杯番茄汁足夠付清我的報複了]
内心回答完系統的不解,織田作之助走出這所酒吧,一步步走過窄巷,來到車前。
在他拉開車門前,沉默的系統播報了他的懲罰。
[系統:作之助親,您的任務失敗懲罰:方向感失蹤buff]
[系統:親親,時間是十五分鐘哦]
織田作之助眨了眨眼,這個buff有什麼用?
[為什麼任務失敗的時長比遠離任務目标的懲罰要短]
他在内心問着這點,拉開車門坐了進去。
[系統:因為作之助親有認真完成任務的舉動,完美值到達99%。但您在另一個任務上完全沒有認真]
[系統:您在另一個任務上現在完美值是-10%]
紅發的少年坐着沒有動靜。
系統看着呆坐的宿主懷疑他沒有聽見。
[系統:親親,需要我重複一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