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彈在牆面砸出小坑,牆皮掉落的飛灰在空中四濺,散落一地。
江戶川亂步後仰着臉,帶着一絲驚懼捂住心髒。
這家夥警惕性居然這麼高。
直接開槍,一點遲疑都沒有。
江戶川亂步拍了拍胸口,安慰自己,幸好躲的夠快。
就在這時,織田作之助出現在了他面前。
紅發殺手收斂起滿身的殺氣,如幽靈一般閃現在江戶川亂步眼前,讓他下意識本能後退了一步。
織田作之助冷如刀鋒的視線在看清來者是江戶川亂步的時候放下了槍。
雖然生氣,但是織田作之助沒有喪失理性。他清楚知道眼前這個警校生不是殺死吉村太郎的殺手。
“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織田作之助開口問他,手上的槍械放回大衣口袋。
江戶川亂步眯了眯眼睛。
“你知道我?”
織田作之助轉過身向他剛剛在的地方走。
“你跟了我這麼多天,我當然知道你。”
江戶川亂步跟上去,“我當然知道我被你發現了。但是你是調查過我嗎?為什麼你看見我就放下槍了?”
“為什麼這麼快就排除是我幹掉那個人的可能?”
織田作之助說道:“我的問題?”
江戶川亂步撇了撇嘴,“我對你很好奇,兩個多月前有一個案件,我怎麼想都找不出證據查明兇手是誰。所以我将自己帶入了案件相關的所有人,推算他們的行為,本來是想找出兇手,但是很奇怪,我在腦中假想的案件一直缺了一塊拼圖。”
“直到我聽說了一個以動物為代号的殺手組織。”
江戶川亂步升高了語調:“我找到了那塊丢失的拼圖。之後再根據傳言推演出你活動最密集的區域,也就是這裡。”
“找到你對我來說是見很簡單的事情。”
眼眸中閃過驕傲的江戶川亂步忽然又嘟囔了一句,“不過,來的時候我以為這裡是組織據點,結果這裡隻是你這個殺手的消遣地,甚至這個殺手組織也隻有你一個人。”
“好了,我回答了你的問題,該你了。”
那些印章帶來的效果好像有點惹眼了。
安達姆就在現實裡,下次不帶印章去殺人現場了。
織田作之助走下樓梯,停下腳步回道:“你是個小孩,幹不出一槍爆頭的髒活。”
說完,織田作之助轉頭看了眼亦步亦趨跟着他,還到處觀察的江戶川亂步,“好奇心不要太旺盛,看夠了就走吧。”
江戶川亂步先是被織田作之助的小孩言論氣到,他才不是小孩,還是被一個小孩說小孩。
“你不也是個小孩子嗎!”
江戶川亂步上下掃視織田作之助,雖然人長的高,但是怎麼看那張臉也很稚嫩。
和他一樣嘛。
不對,他怎麼被帶進去了。
亂步大人才不是小孩子!
江戶川亂步哼了一聲,說道:“我才不會走,除非你告訴我你是怎麼把所有證據都隐藏的。”
織田作之助走在前面,淡聲回道:“一個警察也敢來這裡。”
“還不要命的探究一個殺手。”
織田作之助瞥過視線,隻看了一眼江戶川亂步。
“我和你這種單純的警察沒話說。”
殺手和堅守正義的警察可沒有共同立場。
“我不是警察。”江戶川亂步鼓着臉說着。
“是警校生!”
“我以後也不會做一個警察。什麼都知道卻不能說出口,我讨厭不能說我想說的話的工作。”
江戶川亂步跟在織田作之助身後抱怨道。
“明明爸爸就不是那樣的警察。”
織田作之助聽着身後這條小尾巴說話。他不是警察?
這個人跟着他不是為了破案,隻是為了推理出完整的案情。
一個單純卻不會保護自己的孩子。
織田作之助這麼評價着江戶川亂步,并沒有阻止他在他身後亦步亦趨。
江戶川亂步沒再聽到隐含厭煩的聲音,嘴角帶笑。
他就知道,這個殺手是個被親情拉住的無情家夥。
他隻要觸碰他柔軟的部分,他就會收起身上的危險性,快速接納一個人。
江戶川亂步計算着,内心好奇他是怎麼做到真正的完美犯罪的。
織田作之助不可能回答他的好奇心。
他本人早就将系統的一些規則忘了。安達姆出現後,織田作之助就把系統相關的東西在腦中掃幹淨。
在他看來,已經是生命的安達姆不該用條例控制。
那些東西沒必要記住。
織田作之助走到吉村太朗的屍體旁邊蹲下身,一手捏住吉村太郎那張憨厚臉上已經松弛的下巴,手上用力卸下的下巴重新按了回去。
這個動作将吉村太郎額頭上的槍洞暴露出來。
織田作之助看一眼這個槍口,心知這樣的手段是黑手黨的特點。
隻有橫濱的黑手黨才學了一手死前先下了下颌,再補槍的虐殺手段。
吉村太郎死在了他要退出黑暗的前夜。
織田作之助的唇角微緊。
心中冒出一股厭惡。
有人殺了吉村太郎,把他的平靜生活被打破了。
把自己的殺手生活稱為平靜生活的織田作之助站起身,手骨在大衣口袋裡捏緊,眼底劃過幽藍的眸光。
吉村太郎知道安吾的存在。
而織田作之助是絕對不會讓身份清白的坂口安吾暴露在槍與火的世界裡。
沒有坂口安吾,他不在乎吉村太郎的死是因為什麼,若是有人用吉村太郎調查他的信息也沒關系。
有人來殺了就好。
現在不同了。他必須查清楚,吉村太郎為什麼死,死前說了什麼。
江戶川亂步看着織田作之助的神色,張了張口。
“他的死和你在乎的東西有關吧。”
“我可以幫忙哦。調查一個殺人案而已,對亂步大人來說非常簡單。”
“不過,你要告訴亂步大人,你是怎麼殺死草野陽平的。”
江戶川亂步靜靜看着織田作之助,眸色認真。
織田作之助轉過頭看向江戶川亂步。
空氣一時安靜下來。
[不需要]
安達姆用心聲說着:[我知道]
[吉村太郎着急離開橫濱不止是想要見到女兒,他更想做的是逃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