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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草書天下稱獨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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項廷摔門而去,沒去,他在洗衣房門外罰着站。

南潘接到信息趕來時,笑話項廷的嘴唇一張一合就像信箱的那個縫,但終究是茶壺裡往外倒餃子,有太多東西,他跟藍珀真的說不來。

就比如今天來酒店的路上,馬路上突然出現了一塊烏黑閃亮的鋼闆,鋼闆上面豎滿了一排又一排的鋼釘。項廷竭盡力氣抱住方向盤,然而他對汽車的控制隻維持了一刹那。就在那些鋼釘紮進右輪的同時,随着一陣刺耳的打滑聲,整個車子開始了它的狂舞,緊接着猛地向□□斜,把項廷像個特技演員似的彈射了出去;車身翻了個個兒,前輪還在空中呼呼轉着,前燈像兩個瞪大的眼睛直射天空。靠着油箱支撐着的汽車就像一隻巨型螳螂,就在你以為它要在那裡靜靜地躺着時,車身慢慢翻回,在一陣震耳欲聾的玻璃粉碎聲中站了起來。左前輪在輕輕地轉了幾下,随後一切都戛然而止了。

南潘到達翻車現場,挪開夾在汽車帆布頂和方向盤之間的項廷的兩條腿,然後從帆布的洞裡把項廷一點一點地拖了出來。項廷滿臉血滿頭土,但是意志清醒得可怕。他沒有自己爬出來,活生生在四處起火的車子裡扛了五分鐘,隻為了等兇手現身。等不到兇手,南潘才出來的。項廷脫了西裝下的防彈衣、減震緩沖的護具,換了一身全新的以後,奔赴會場。

南潘作為一個雇傭兵、軍火商,屢次表示項廷所面臨的危險有點超出自己的業務範圍了。項廷覺得對方在要求加價,可是他把所有的錢都投到了麥當勞上,已是身外無一物,項廷索性說自己這邊不要人手了,隻要他們全力保護藍珀就好了。南潘說早就派了一兩個比較有本事的人暗中看着他了,項廷卻很忐忑,要他們去搜一下藍珀的辦公室。沒找到有人埋雷、投毒,隻是發現藍珀在每個角落塞滿了安眠藥。故而藍珀以為他的世界哭聲太多,項廷永遠不會懂得的時候,項廷其實早就隐隐有感到了藍珀是一個連眼淚都沒處流的人,藍珀是這人間最痛苦的人。

南潘偷出來一瓶藥,給了項廷。項廷放在枕邊,向來倒頭就睡的他,幾夜幾夜地無眠。他把那些小藥丸倒出來,塞進去藍莓糖。塞滿了他的心反而愈發空落,胸口突然有口熱血湧到喉頭,想給藍珀打電話,想找他說好多好多無聊的話,誠恐誠惶。可是非常時期,又總不能讓這點思念害了他。于是有一次淩晨他就跑到圖書館上網,看藍珀做客美聯儲淺談石油的視頻,帶着耳機他都不安心,得拿手擋住一半看。君子戀愛十年不晚,他回家閉上眼睛默禱在夢裡相逢。他并不知道藍珀同樣的時間守在電話的那一頭,等待着等待着就慢慢發生化學演變,變成炸藥包。

“嘿,”南潘叫他,“你再不去可就來不及了,還是說你終于認命了,放棄你的炸雞漢堡生意了?那個術語叫什麼,‘棄标’?”

就那些盯着006的人,項廷能感覺出來,他們不光想把他抓回研究所,還想把他的路全堵上。比方說今早的車禍,不止是一個死亡威脅。衆所周知投标人遲到一分鐘就會廢标,招标文件上的截止時間白紙黑字是精确到分鐘的。

項廷堅決地說:“沒門,我做夢都沒想過棄标,我死了都不會棄。”

南潘說:“哈哈,要是他們一會在台下提着加/特/林對你來一頓掃射……”

項廷一瞬間想的隻是子彈會濺射到藍珀。他向南潘彎起一根指頭,無聲地做了一個軍事手語,讓他們務要守好藍珀,然後就手插口袋低着頭走了。

回到會場,會場有種蝗蟲過境後的蒼涼感。

珊珊忙跑過來:“你終于來了,都結束了!哎呀,你的臉!”

秦鳳英回過味來,鬧了一番把劉華龍轟下台了,她心裡不要太爽。鼓勵道:“我隻是沖鋒隊罷了,這場仗要想打赢,光有沖鋒隊那肯定是不夠的。你這個後續部隊趕緊跟上來啊!”

作為秘書珊珊盡職盡責,奮筆疾書了一份講稿,捧給項廷,其内容翔實,雞苗質量、出欄隻重、歐洲效益指數列得清清楚楚。

項廷道了謝,卻沒有接過來,隻問道:“你們見到藍珀回來了嗎?”

珊珊說:“他總不會不回來吧?他還得當那個特别開标嘉賓呢,我聽說。”

此時嘉寶從編織袋裡拽出一件快織完了的大紅色小背心,也是忙活上了。

廠商稀稀拉拉地各歸各位,有個人拿毛巾擦了擦嘴,已經可以想象到剛才此人台上如何唾沫橫飛,其他人要麼低頭,要麼喝咖啡,都煎熬着等待領導的态度。

評标委員會在棕色玻璃的小包間交頭接耳,看來這會兒功夫他們又内定好了,至少快有眉目了。除了瓦克恩坐在老闆椅上,緊閉雙眼,用拇指輕輕地揉捏着太陽穴,顯得比較惆怅之外,其他專家一副腐朽之輩的樣子,基本都眯了眯濃濃的睡眼,打了一個接一個的哈欠。

他們聽了這幫中國廠商作的報告,就一個詞,折磨。口語的好壞先抛開不說,幾乎所有人一開始就用各種敲鑼打鼓給自己貼金,把聽衆的預期調到最高,評委的目光一嚴肅,他們就底氣不足,講話越來越沒頭沒尾;很多人完全忘了這是個需要互動的場合,隻顧着喃喃自語,機器人一樣,感覺通不過圖靈測試;還有響亮的一聲老師們、同學們,大家好之後,大腦就被外星人劫走了,最後是被主持人抱下台的;仙之人兮列如麻。更有甚者,功課做得确實到位,上台前先給評委席每人發一支煙,上台後領導講話喜歡拽大詞,謀求運用馬列解構麥當勞的經營哲學,見評委無感,棄馬列,上老莊,說藍總知其雄,守其雌。

項廷見包間裡面有幾個新面孔,感覺是瓦克恩鎮壓不住藍珀,而從總部搬過來的救兵。

可該鎮不住還是鎮不住,天王老子來了都不行。項廷敲門,說他還沒有上場,請瓦克恩下令啟動一下台上的多媒體設備時,藍珀閃現:“你的資格被取消了。”

藍珀一直以來講話的那個語調,柔柔的,真讓人癢癢到整個後脖頸和後腦殼都發熱,有幾位專家莫名地起立。

項廷:“Why?”

藍珀:“沒有why,我不需要給你why。說不要就不要。”

項廷讓珊珊拿文件來:“這是我的投标邀請函,你先燒了它再說不要。”

瓦克恩仰頭喝了一口苦酒,問道:“費曼的意見如何,我好像突然聯系不上他?”

非要在高盛那幫倒人胃口的銀行家裡選擇一位共事的話,瓦克恩搜索枯腸隻能報出費曼的名字來。此人智力超群又癡迷于閱讀和國際象棋,說話時長時間的停頓和嚴謹的表達方式更能表明他是一個天才。他的頭腦就像瑞士鐘表一樣精準,一般無情,除了他的電腦偶爾産生一種名為藍珀的病毒之外。

果然,藍珀說:“不用管他了,他會聽我的。”

瓦克恩痛飲,然後戴上他的雙光眼鏡,站起來,向項廷伸出手:“Game Over。”

項廷沒跟他握手,徑直轉了身。

可他不是蕭瑟地離去,他竟然去撿了老趙落在地上的菜刀!

正午的陽光透過窗照在地闆上,照着兩灘打翻的鮮紅的葡萄酒,然後又反射到瓦克恩背後的那堵牆上,投下了兩塊小小的粉紅色的影子。

衆人驚恐,快都像發生了大地震似的往出口逃。伯尼本就帶着記者蹲在門口附近,見此也很失望,心想怎麼一言不合你就殺心太重,你現在一眼就讓人家看破了,平時的智商不知道去哪了!

項廷提刀走路,威加宇内,刀背上的七個環叮鈴直響,振全場之聾聩。

他上了台,站定到中央的位置,遙遙地問:“瓦總,投影機能開一下嗎?”

現場很胡鬧就算了,要再發生了流血事件,他們将怎樣收拾這個殘局,隻有天曉得!是所謂富人怕窮人,窮人還怕不要命的!

“開,開!”瓦克恩攔在藍珀前面,護駕!護駕!好像忘記了就是身後這個該死的銀行家把自己折磨得痛不欲生似的。

藍珀不滿道:“你剛才怎麼答應我的,你還有沒有信用?”

瓦克恩忙說:“我隻給你十分鐘,過期不候。”

項廷說:“現在開投影機,我就隻用五分鐘。”

瓦克恩:“開,快給他開!”

項廷挨了那麼多巴掌,他血液循環好,印子不大顯,但不代表一點不會腫。頂着三分豬頭三的臉,對話筒噓噓地吹了兩口氣,他業已開始了演講。

“在座的評委,諸位友商,以及我的團隊成員們,請你們大家稍安勿躁。我拿這把刀不是為了把你們中的誰剁了,隻是因為它,讓我突然間想起了特别多的事情。”

友商人均喝倒彩,兩支話筒在人群中被搶來搶去。一個富商樣的中年男人連手都不舉,直接開了麥:你小子拿把刀能追憶什麼似水年華,難道是想起了殺人越貨、謀财害命這檔子事嗎?

藍珀側過臉,笑問瓦克恩:“請教一下,有人插話算不算過分?”

瓦克恩示意主持人,正要維持秩序,項廷卻面帶微笑地說話了:“王總,你問的其實是四個問題,我從後往前回答你。”

王總呆一下,沒想到項廷認識他。

“首先,害命是真事。在過去的二十四小時裡,我差點沒命了不止數十次;可說句掏心窩子的話,謀财這方面我一分錢沒掙到,反倒欠了一大堆債。記得我的姐姐說過,來美國撿垃圾都能發财,美國發達到垃圾廠裡都有能用的電視機微波爐錄音機。修電器太貴,運送費也不便宜,垃圾處理費更是一筆巨款,每天都有無數人絞盡腦汁将嶄新的家電免費送掉。當時的我隻覺得她在瞎吹,那時的我隻是一個剛從中國十年的浩劫中走出來,對人生十分不滿,四處尋找假想敵,一個從未在西方真正親身生活過的人,很難想象李鴻章當年訪美抽着大煙、留着辮子、坐在轎子上的心情啊!但是今天再看,各位,現在的我是不是連垃圾也不如了?”

他上來就先拿自己開了涮,說到這裡,還把口袋往外翻了一翻,掉下來幾張包裝藍莓糖的彩紙。

瓦克恩聽到藍珀咕唧了一聲,“兩坨小垃圾”,望了一眼台下的方向。

“殺人越貨?半對半錯吧,我的确總在碼頭送貨,貨輪就是我的第二個家;殺人,我倒還沒有體驗過,但來了美國以後,我殺了不下一千隻雞。看到這把菜刀,就讓我想起了用它殺過的那一千隻雞。我性格内向,不太會講段子、說笑話,隻能把我的一點小感悟彙報給大家,彙報的題目就叫——《雞之道》。”

明明是刁難他,一席話後反成了他炒熱現場氣氛的助力似的。但王總聽到“雞之道”後,還是帶領大家哄堂大笑。

“What道?”瓦克恩看向藍珀,因為項廷最後三個字用的是中文。

藍珀也是對他很敷衍:“一種教。”

“我們飯館的雞是養在後院裡的。小時候在紙箱子裡養,長大點兒就搬到箱子、籠子,再大一點兒就能在院子裡自由奔跑了。院子裡幾棵樹就是它們的地盤。厲害狡猾的雞就霸占着最高的蘋果樹,單腿獨立;笨點的就站在檸檬樹上,搖搖晃晃;再笨點的就隻能呆在檸檬樹底下的矮牆上了。最笨的那些,連飛都不會,直接蹲在牆角、躺椅涼台上,把臉一頭紮進翅膀裡,這種我們就叫它們笨雞。為了防止這些笨雞跑丢,隻能關回去雞圈裡。你看看,這雞跟人一樣,階層分明——有能耐在樹上,沒能耐的在圈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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